2025年既是“十四五”规划的收官之年，也是“十五五”规划的谋划之年，发展新篇章即将开启。为更好总结新发展格局下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成果与经验，进一步挖掘增长新动力，中国新闻社拟在北京饭店北京宫西厅举办国是论坛2025年会，以“新格局·新动力”为主题，邀请部委官员、经济学家、企业家、主流媒体等，沿着高质量发展的脉络，共同为新一年乃至更长时期的中国经济发展建言献策。

本场直播正式开始，欢迎观看！

单冰洁： 今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明年经济工作要“坚持创新驱动，加紧培育壮大新动能”。科技创新能够催生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核心要素。科技创新，特别是原创性、颠覆性的科技创新，将深刻重塑生产要素及组合方式，在发展新质生产力中发挥主导作用。 在这个关键节点，我们将视角进一步聚焦到“创新”这一关键变量，我们将进入今天第二环节，主题论坛——破界与共生：创新激活中国式现代化。 在这一环节我们邀请到了来自研究机构、高校智库、企业及国家级科技创新平台的嘉宾，他们将在理论、政策和实践的交织中为我们带来更加前瞻、更加系统的思考。 首先让我们共同邀请第十四届全国政协委员、新希望集团董事长刘永好为我们做主旨演讲，有请。（中新社记者 蒋启明 摄)

刘永好： 很高兴到这个地方跟大家一块交流、一块讨论、一块学习，怎么样变压力为变动，以转型求发展。我们的集团创业43年，1982年到现在，经过了好多个周期，一步步走过来，从一个养鹌鹑到做饲料、农业、食品，到今天有一定规模大型的农牧食品集团，我们非常有感慨。 今天的经济正在进行调整，从高速增长到高质量增长，在这个转型期，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和压力。确实有的企业，特别是传统企业压力比较大，产生了一定的焦虑和一定的担心，但确实也有一些企业迅猛发展，特别是一些高科技企业以及AI类的企业增长速度非常快。(中新社记者 蒋启明 摄)

刘永好： 我们应该积极地应对经济从高增长到高质量发展的转型，现在我认为面临着天时、地利、人和。 所谓“天时”，党和政府非常关心民营企业增长，出台很多政策，从“2·17座谈会”到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到政治局会议的主要内容，都表达了党和政府鼓励支持推动民营企业健康发展的政策。最近这一年，是党和政府出台支持民营企业文件最集中、力度最大的时期，这叫“天时”。 “地利”，是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新科技迅猛发展，成为当今时代的最强音，刚才几位专家都讲到了人工智能正在迅猛地席卷全球，我们中国也不例外，这是新科技。中国14亿人形成的大市场和中国已经形成的世界第一的制造体系，这些都是“地利”。 “人和”，中国经过40多年的改革开放培育出一批企业家，这些企业家精神体现在民营企业家精神，他们敢打、敢冲、敢战斗、敢拼搏、有韧性；体现在国有企业家精神，他们有责任、有担当，做了好多对国家非常有利的事；也体现在中国制造现在在全球的影响力，这叫“人和”，当然也包括14亿人形成的巨大市场。

刘永好： 40多年以来，中国企业是时代发展的见证者、推动者和受益者，以新希望集团为例讲一讲。40多年以前，1992年1月，我们四个兄弟，老大、老二、老三、老四，我是老四，那个时候我们还比较年轻，那个时候我们特别高兴，在学习“东方风来满眼春”，小平南巡讲话，提出了发展是硬道理，提出改革、提出开放，确实给我们极大的鼓励。 我们是1982年创业的，到1992年是十年，前十年靠的是勤奋、努力、拼搏，1992年以后，形成了叫所谓的“九二派”，一批机关、学校和国有企业的人开始创业下海，这就是改革发展前期。 这是2025年2月17日，中央召开民营企业座谈会，很荣幸我有个发言，我作为民营企业代表，讲了传统企业怎样跟紧时代脉搏，怎样在新的格局里面不焦虑、不躺平、不观望，勇立潮头，去拼、去干、去闯。 这次会议去了很多民营企业家，其中科技型企业家比较多，六个发言者里面有五个都是科技型企业，可能唯一我是传统企业的代表。

刘永好： 这40来年发生了非常深刻的变化，我记得1993年，我作为全国政协委员，在人民大会堂作发言，题目叫“私营企业有希望”，当时我做了一个统计，民营企业（当时叫私营企业）总的销售值是400多亿元，而今天一个企业都远超400亿元，民营企业已经贡献了“五六七八九”，对国家建设功不可没。 在新的格局下，面临着困难、压力、挑战和机遇，应该怎么办？最近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要投资于人、要稳定就业、要促进消费，我想促进消费核心是要有工作，稳定就业特别重要，所以我这儿讲一讲我最近的一些考虑。

刘永好： 现在的就业分为几个方面，有城市就业、农村就业。不管城市、农村，统一来看，无外乎三个类型：一是传统就业，有很多制造业、服务业、建筑业，都是产业，传统就业占了60%—80%的人口就业，这是最根本的。尽管现在国家大力提倡新质生产力，尽管现在AI为代表的人工智能迅猛发展，但是传统制造业仍然是解决就业最重要的部分，而这部分人不能丢，要稳，所以叫稳就业，他们是中国经济或者解决就业的基本盘，也是消费的根基，一定要稳。 第二，新质就业要扩，新质生产力、科技型企业、人工智能，以科技代表新的生产体系，他们成长很快，而且往后还会更快。初步统计，新质生产力现在解决就业大概占全国人口不足10%，但是增量很快。在未来几年，有没有可能增长到20%，翻一番呢？这就要求新质生产力要扩，怎么扩？延长科技产业链，要在上下游增加就业，从就业角度。

刘永好： 第三，灵活就业要活。什么叫灵活就业？外卖小哥、网约车司机、卡车司机、建筑工地的农民工等等，这些都是灵活就业者，而灵活就业者现在所占的份额也比较高，大概占30%左右。对于灵活就业，我建议国家出台一些适度宽松的政策。所谓“适度宽松”，它的好处是，不管你做什么，一旦有些什么困难问题，灵活就业是很大的渠道。但是灵活就业往往社保、管理、规范性显得还不够，在这个问题上，国家给更多的宽松政策在鼓励支持，同时要建立相应的社会保障体系，叫做固定就业有所不同的保证体系，我觉得这更现实，对劳动者也是保护。当我们就业稳住了，消费就业根基，我觉得这是非常重要的。

刘永好： 我谈到考虑就业三种形态，要稳、要扩、要灵活。结合我们集团这40多年的发展，我想谈一谈以实业带动就业。这是上世纪80年代初我们创业的时候，瘦瘦的小伙子就是我，旁边是我三哥，我们在养鹌鹑，我们的创业是从养鹌鹑开始的。 经过我们的努力，从学校机关辞职下海创业，首先搞的是鹌鹑，那个时候我们的条件很差，40多年过去了，这个是我们现在的工厂，条件跟以前大不一样了。40年的变化表达了什么？民营企业做大做强了，不但是规模做大了，产值做大了，社会责任，我们的担当贡献也做大了，从新希望的发展可以看到整个国家经济的发展和民营企业的成长。

刘永好： 民营企业是国家经济建设的受益者、建设者、贡献者。我们再来看看这个照片，我们集团出海已经30年了，这30年来在海外已经有几十个工厂，有差不多2万员工，布局大概在20几个国家，包括共建“一带一路”的发展中国家，也包括在一些发达国家。 我们“走出去”做得比较好，有一个总结叫做“一高于”，我们在当地的收入一般比工厂同类企业工资收入高30%，因为工资高一点，人家就愿意跟你走，当出现什么问题的时候，人家全身心地保护我们。另外一方面，“两尊重”，我们要尊重当地的法律、尊重当地的宗教文化。“三传播”，我们要传播中国文化、传播中国制造、传播中国企业家精神，特别是中国企业家精神敢打、敢拼、敢战斗、敢奋斗。 我们这三方面得到方方面面的认同，我们是“出海”走得最早，比较成功，取得效益比较好的企业。

刘永好： 农业也要发展新质生产力，这个照片是上世纪80年代我们建的工厂，那个时候工厂破破烂烂，条件很差，但是产品供不应求，排班站队，多的时候要买我们的饲料得排十天队，卡车等在那儿买，为什么呢？产品供不应求。而今天你看我们的工厂生产很多用机器人、人工智能、自动化设备越来越多，这是很大的变化。 “企业家要勇立潮头，以优质产品和服务赢得市场竞争主动”，这是7月30日中央政治局会议公报讲到的内容，我们应该要做这样的事。 同时，创新是转型的要求，更是企业的生命。我们是一个传统企业，传统企业怎样创新？特别以农牧食品为主的企业，我们积极向大专院校靠拢，向优秀的创业者企业学习，向年轻人学习。这是在11月28号，我到了南方科技大学和薛其坤校长共同签订新希望集团和南方科技大学战略合作协议，协议内容是什么呢？利用南方科技大学他们的科研能力、人才、国际化水准和集团在农业、食品、医疗方方面面的落地场景优势共同来做新质生产力的发展。 我们跟南方科技大学、上海同济大学等大学签订了协议，我们不但跟大学签订，还跟一些科研院所签了协议，这几年我们承担国家级项目8个，现在正在运行的，包括国家级的课题，是国家数据局的第一个科研项目，这是我们牵头和科研院校优质企业联合起来做的。

刘永好： 这几年来我们在科技创新新质生产力上也做很多工作，上面是国家科技进步奖，我们荣获了8个国家科技进步奖，去年我们拿到了最新的国家科技进步奖是“中新白羽鸭”，我们研发了一种新的鸭，这个鸭它的抗病能力、成长性、四药转化率各项指标都达到国际水准，这是我们自己研发的品种，像这样务实的研究，同时也承担很多国家级一些科研项目。 大家一想到农业，就想到种地、养猪。其实，除了种地、养猪以外延伸产业相当多。比方说牛奶，怎么样做好一杯奶、把一块肉做到极致呢？我们认真的研究，我记得小时候隔壁邻居他们养一头牛，他们每天自行车挑着担子去卖奶，它的特点一是新鲜，挤下来马上去卖，第二，熬起来面上一层皮，味道特别好，大家都把它当成补药，我们今天能不能通过工业化、现代化生产手段，能够生产当时的当当奶呢？ 我们就下了死命令，能不能当天挤下来的奶经过运输、包装、工厂、进店、销售，于是我们认真的研究，经过几年努力，我们真的推出了24小时鲜奶，叫鲜牛乳，它的口感最好、营养饱腹最好，非常受欢迎，尽管价值贵一些，但却是是一道风景线，在全世界规模化、工厂化生产我们是第一家，到今天仍然是我们的主力产品，现在很多都在买价格略高的产品。

刘永好： 这就是在乳业经济情况不好的情况下，我们走出了一条“鲜”的道路。为什么我们做到那么新鲜呢？我们的冷链物流做了大的发展。第一，现在每天到115万个门店在配送；第二，有很多仓库、车辆、货品，通过人工智能做到时间、空间、货物、状态，数十个要素全部在线、全部实时，而且把人工智能用上去，这样做到人、车、货、农民朋友、消费者全都在线，这就提高了我们的效率，保证了质量，这就有可能作出鲜牛奶，这就做到了24小时鲜牛奶，这就是用科技来满足农业发展的需求。 我们要不断学习、不断创新，也要不断迭代。新希望集团和哈佛商学院多次合作，前年我们搞了200多人的中高层干部人工智能转型半年培训，取得相当的成就。在此基础上搞了十几个人工智能转型灯塔工厂，效果不错。 今年我们又搞了2000人的年轻干部科技人员和中基层管理者的学习，叫做领导力学习，通过这样的交流学习和系统安排，使得我们科技能力对人工智能的认识、对我们的发展、对我们传统企业的转型升级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所以我觉得在这方面传统企业仍然要走创新发展的道路。

刘永好： 另外，我要讲社会责任和担当，1994年，我联合十位民营企业家发起了扶贫的光彩事业，到今天，光彩事业三十年了，极大地为推动扶贫攻坚作出积极贡献，成为民营企业参与扶贫攻坚最重要的抓手。 在扶贫攻坚取得决定性的成就，全国转向乡村振兴阶段，我们又提出了“乡村振兴 我们在行动”的方案，在统战部、工商联、农业农村部等部委支持下，民营企业家发起了“乡村振兴 我们在行动”，我们要“万企帮万村”，还要“万企兴万村”，共同行动起来。 另外，2021年十位民营企业家共同发起“万企兴万村”行动倡议，在这个倡议推动以后，我和一些民营企业家发起了乡村振兴“五五工程”，我们共同起来要为乡村投资500亿，新增5万就业岗位，公益培训5万新农人，服务5万涉农主体，建设5个乡村振兴示范基地。我们用这样的方式来响应国家号召，为乡村振兴做贡献。 用我们自己的努力，通过我们举办乡村振兴村长班，通过“万企兴万村”，尽我们民营企业应该做的事，用这种行动来回馈党和政府对民营企业的认同、肯定和关爱，我们要树信心、抓创新、敢拼搏！ 我们希望有一个初心叫做希望，让生活更美好，希望在座每一位生活更美好，希望全国的农民朋友、老百姓生活更美好，这就是我们的理念。 谢谢大家！

单冰洁： 谢谢刘总的发言，接下来我们将要为您邀请到的是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讲席教授、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副院长鞠建东为我们作主旨演讲，有请。

鞠建东： 谢谢主持人，谢谢中新社，非常荣幸的有这样一个机会和大家来做讨论，给我的题目是创新激活中国式现代化。我是一个教授，创新就是进行理论创新，下面我对于一些理论的问题谈谈自己的看法。 我最主要的看法是去探讨什么叫中国式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初探。我把它分为几个部分： 第一，中国式现代化目标是什么。第二，在目前的情况下回顾我们的历史，我提到叫放权到县，我要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放权到县。第三，托底。第四，多生。刚才几位领导都提到要促进人口的增长，第四是构建县（区）、镇（乡）、村（街道）的三级知识体系。(蒋启明/摄)

鞠建东： 第一，我先谈谈我理解的中国式现代化是什么意思。新加坡人口600万，人均GDP9万美元；中国人口14亿，人均GDP约1.3万美元，大概是它的七分之一。我的理解，中国式现代化，如果以平均70万人为基数，大概就是2000个县（区），我理解中国式现代化就是建立全国统一大市场下的2000个“小新加坡”，当然因为平均值大概是将来能够赶上新加坡，有比它好的，也有比它差的，也有可能人均GDP赶不上，差那么一丁点，基本上就是这样一个概念，统一大市场下的2000个“小新加坡“，为什么是这样的概念，我来作进一步解释。 我们回顾历史从1978年的家庭承包制，1992年至1994年的分税制改革，1998年的房地产，2001年的WTO，2008年4万亿地方融资平台，我们会发现在经济下行或是CPI在向下降的时候，推动经济向前发展最主要办法就是放权，但是放权过程当中再回顾历史，中央与地方之间的关系是一个突破口，也是一个难点。问题是怎么放：既要有利于调动地方的积极性，但是放权也有可能出现地方条块分割的风险，这是我们需要去注意的。

鞠建东： 所以如何既调动地方积极性，又保证全国统一大市场，保持全国社会经济的稳定，关键就是要定义那个地方有多大：太大了容易影响全国稳定，太小了撑不起来。所以我没有提放权到省，而是直接放给县，以平均70万人左右的县（区）为单位的地方比较合适，因为这样2000个县（区）经济可以相互竞争，形成竞争性的全国统一的大市场。 我们怎么去推动它？需要对县（区）进行再认识。 首先要解放思想，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我们这代人更多学到的是新古典经济学，县（区）地方政府主要是提高公共服务，但中国地方政府光是提供公共服务肯定是不够的，所以我这里明确一点，县（区）政府也是全国统一市场下的经营主体，怎么样名正言顺地让县（区）变成经营主体，成立县（区）总公司，县（区）政府同时承担两个支持，第一提供公共服务，这是政府的支持，同时也是经营主体。

鞠建东： 既然要成立县（区）总公司，收入从什么地方来？我们要编制县（区）的资产负债表，包括县（区）的资源、资产、资金运营收入到底是哪些，所以我们首先要知道县（区）里面的收入是哪些。第二要有稳定的收入，我们的增值税是13%，现在中央、地方各一半，50%的增值税就是6.5%，是不是可以把6.5%交给县（区），你把这个税收上来是修桥，还是作为县（区）公司的总收入，总收入的一部分干什么？把你的间接融资改为直接融资，以前地方政府都是靠土地的出让金进行间接融资的，既然是总公司，就可以上市，可以直接融资了，建立县（区）总公司的股票交易市场，推进县（区）总公司IPO。所以从现在来讲，目前最困难、也最需要突破的就是地方政府融资问题，怎么样去推进地方政府从间接融资、负债融资走向直接融资。

鞠建东： 第二方面是托底，我们所需要的底，以前是农村承包制里面农民的地是底，现在的底主要是养老保险，我这里数据，事业单位退休人员2700万人，平均月收入是6500元，企业单位是1亿2千万，平均月收入3700元，最主要托的底是城乡居民2个亿，平均月收入180元。我第一个建议把180元提到1000元，建立全国、县（区）、单位、个人四级养老账户，全国所有居民养老金，事业单位、企业单位已经超过1000元，把180元补到1000元，2亿人每个月乘以800乘以12个月，一年需要19200亿，先把这个底托起来，这是第一个要托底。 第二个托底我们要促进人口增长，建立“多子多福”的养老保险体制。刚才我们已经把养老金变成全国和县（区）两个地方的，一个是中央，一个是地方的养老金，建议中央和地方养老金都是以每户家庭生育孩子的数量作为乘数，你生一个孩子1000元，生两个孩子2000元，生三个孩子3000元，生的孩子越多养老金越高，这是建立多子多福的养老保险体制。

鞠建东： 当然你也需要建立社区养老院，以乡镇、村为单位建立公费养老院。总共我们国家有4500万80岁以上的老人，我们是不是可以每3000个人的村大约10个老人，配两个护士，大概就需要900万个护士，每个护士如果年均成本5万人民币，总成本就4500亿。我建议的养老院、幼儿园、护士，已经大概两千多万需要的就业了，刚才说的每一个投入都把就业拉起来了。 教育，义务教育直接到高中，可以是6年小学+5年的初高中，在9年义务教育基础之上再增加2年，高中生每年大概是1000万人，平均每个人大概2万块钱，1000万人就需要4000亿的投入，所以你要把现在的义务教育扩展到高中教育，每年需要增加4000亿的投入。

鞠建东： 最后建议县（区）要办大学，几年前我曾经提过县里面办大学，大家很误解，觉得每个县都要办个清华，这个不可能，每个县（区）都是从工业园区变成办社区大学，社区大学最主要的是投向成人教育、职业教育、普通教育，这只是它的一小部分，我们有2000个县（区），全国就增加2000所县（区）大学，每所大学大概每年投入10个亿，全国每年需要投入2万个亿。 如果我们要为未来我所说的统一大市场下的“2000个小新加坡”进行奠基，大概需每年需要多增加68850亿，至少推动每年2000万以上的就业，为我们未来向知识社会奠基建立一个中国式现代化。 谢谢大家！

单冰洁： 谢谢鞠院长的精彩发言，接下来我们将要为您邀请到的是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副院长黄卓，有请您为我们作主旨演讲。

黄卓： 感谢中新社的邀请，我来自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我们学院和中新经纬上也有合作，我们在中新经纬上开设了国家高度智库的专栏，也是受到很多读者的欢迎。 今天我想和大家分享中国经济发展的创新动能，刚才在主旨论坛上，永好总是从企业实践来进行分享，建东教授从一个非常有高度和体系的方式给我们阐释了中国式现代化，我想更多从经济和产业角度谈一谈我的想法。 今年我们正站在“十四五”收官，“十五五”即将开启的时点，每个企业家可能都在思考面对新的时代要抓住新的趋势，中国经济要寻找新的动能。在找新动能之前，先简单回顾一下过去的历史或者过去的20年，大家知道不管是个人的创业职业发展，还是做企业，你要想取得一个大的成果，除了个人的努力和运气以外，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是你有没有抓住经济中最大的几个大的机遇或者趋势。

黄卓： 我个人简单总结了一下，在过去20年里面，有三个大的在实体经济中的机遇，如果你碰巧抓到了其中一到两个，那么你的职业或者企业经营可能就相对比较容易成功。 第一个，全球化机遇，自从中国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再到上世纪90年代确立了市场经济体制，我们就开始融入全球化大分工，加入全球化的进程开启。再到2001年加入世贸组织，更是加快了融入全球化进程。 通过加入全球化大分工，融入全球化大市场，中国企业可以向国际先进企业学习新的技术，引入新的管理理念，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学习，提升生产效率，中国产品也开始越来越多地进入国际市场，中国也开始成为了世界工厂。 我记得在我读书的时候，1997年上大学，那个时候最好的专业一定带着“国际”两个字，这是第一个趋势。

黄卓： 第二个，城市化趋势，随着越来越多居民从农村进入到城镇，从小城市进入大城市，从大城市进入一线城市，这个过程中城市化率在不断提高，房地产获得了大发展。同时，地方政府也通过土地出让金的方式去改善基础设施建设、改善公共服务、招商引资，从而带动土地的价格、房地产价格上涨，进而再通过卖地，这是一个循环。应该说在过去几十年也发挥了非常大的作用，这是第二个趋势。可能对于一线城市的很多人，有没有做买房的决策，是一个对个人影响很大的决策。 第三个，数字化机遇，从上世纪90年代末，互联网开始引入中国，出现一批门户网站，开始有电子商务、移动支付，到移动互联网到来之后，我们又迎来了直播带货社交媒体时代，而且今天我们开始提出加快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数字化已经成为这个时代一个特别大的特点。 我们今天站在新的时点，强调高质量发展，强调加快培育新质生产力，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看到新质生产力的核心是科技创新带动产业创新。在过去这三个机遇里面，可能有些已经不太可能成为新时代的发展动能，有一些新的形态出现。

黄卓： 展望未来，我也简单谈一下我个人的看法，未来20年，可能也有三个大的机遇，特别是面向我们的企业家朋友：第一，企业出海的机遇，它背后的驱动因素是全球的地缘政治新格局；第二，新消费的机遇，它的背后是中国的人口结构变化；第三，人工智能带来的机遇，它的背后是技术的革命驱动产业革命。 第一，中国经济和企业出海的机遇，我们回顾一下历史会发现，每一次中国加大对外开放和加快融入全球经济，其实中国经济和中国企业都是受益者，而且很可能是最大的受益者。 所以我们对外开放的步伐不会停止，当然在今天我们中国企业出海确实面临着新的外部环境。第一个变化是中国经济从体量上、能力上来讲，已经成为一艘巨轮，这个巨轮出海的时候也正赶上国际地缘政治巨大的不确定性，也可以说巨轮出海正好赶上巨浪。当然，我们可以借用前两年的一部热门电视剧的一句话来讲“风浪越大，鱼越贵”，所以机会可能更多。 在这个阶段，中国制造业在全球占比已经达到35%，应该是最大的，对外直接投资占比也在前列。在这个过程中，外部环境变得越来越复杂，因为我们在20年前，上一波中国经济全球化过程中，正好赶上的是全球经济正在一体化进程。

黄卓： 2005年有一本畅销书，由美国著名学者托马斯·弗里德曼写的，中英文同步出版，《世界是平的》，也就是世界会走向一体化，但是20年过去了，我们发现这个判断至少现在来看可能是不对的。如果现在让我写一本畅销书来回应，可能这个书的名字应该是《世界不太平》。 而且，全世界也开始关注中国的产能问题，在出海的过程中，当然我们有自己的优势，中国经济特别是以前从制造大国开始变成一个智能制造的大国，现在也在向中国创造大国开始升级。 我们中国企业也沿着产业链和价值链在不断上行，在部分领域开始实现了技术引入，比如“新三样”，新能源汽车、锂电池、光伏发电等等。另外在很多高端装备制造领域，中国市场占有率也在不断提升。 中国这一轮出海，我们是一个全产业链协同出海的模式，我们不仅有产品出海、企业出海，还伴随着中国基础设施出海，像雅万高铁已经开通了。另外，很多央企、国有企业在海外提供基础设施建设，同时供应链和产业链在同步出海，而且数字化能力已经在很多领域非常有竞争力。

黄卓： 另外一个新的变化，中国的产品从以性价比著称开始转向品牌认同和高质量。我们的产品结构里面不断往高净值产品开始上行，而且中国产品不断通过本土化的设计与当地进行文化融合，以及提供高净值的服务，从产品性价比转向情感认同，从提供商品开始转向生活方式的输出，从消费品开始延伸到科技产品。 近期，我们看到法国总统马克龙来华，当时也伴随一个讨论，法国是不是要开始从中国引进高新技术？这也是反映中国制造业的实力在不断提升。而且我们也开始对外输出商业创新、经营管理模式和文化类消费，我们的一些新的商业模式Shein、Temu、Tiktok、短剧和一些文化娱乐产品，中国的网红饮料也开始走向世界各地。刚才永好总也谈到了，新希望也在出海方面走的非常成功。

黄卓： 我们再来看第二个机遇，新消费机遇，当前讨论的一个很大的焦点，是消费动力。我们通过很多国际对比，不管按照什么比较标准或者按照什么理论，我想消费对中国经济的贡献应该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这一点是难以否认的，所以如何去扩大消费，这是当前中国经济特别重要的任务。 我们看到，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里面应该说把提振消费放到了前所未有的位置，怎么样扩大消费？无外乎从两个方面去努力，一个方面，从政府端，要想办法提高居民收入，提高公共服务和社会保障，降低居民的不确定性。同时，政府还可以做的事情是破除消费过程中的一些堵点，减少不必要的限制，这是从政府的角度。从企业的角度是瞄准新的消费趋势，提供高质量的供给，我想这两点做好了，居民自然会提高消费地。 当然，中国新一轮消费机遇也有一些特点：第一，中国消费市场应该说是全世界竞争最激烈的消费市场，任何一个新的创新可能很快在中国就会跟上，任何一个新的营销手段很快就会在各行各业渗透。 消费中也出现了一个“K型”结构，一方面在有些消费里面，大家可能更关注性价比，比如人均餐饮金额开始下降，出现了商场的地下一层效应，地下一层常常爆满。

黄卓： 另外一方面我们又看到，对于一些高品质消费也有非常强大的需求，像小米汽车几十万辆一台，对标保时捷，两小时能够卖出一万辆，这也是前所未有的现象，说明大家对于高品质的产品还是有需求，还是有购买力的。 人口结构所带来的消费趋势变化。一方面，我们的服务消费占比还在不断提升，这一点其实前面两位嘉宾也都提到了，特别是我们看到这几年国家在支持消费方面出台了很多政策，但我看到很多政策是聚焦在产品商品类，特别是一些耐用品商品消费方面以旧焕新、节能补贴等。 但是我们对服务型消费的重视，我感觉是不够的，因为现在大家都知道，如果是补贴耐用品、补贴商品，可能绝大部分情况下我们补贴的是大型企业，大型制造业，对于制造业来讲，今天我们看到很多由于智能制造的发展，很多智能工厂里面，可能产业工人数量在不断减少，一个亿厂房投下去，可能带动不了几百个就业，但是如果同样一个亿把它消费在100家餐饮小店里面，可以带动几千个消费，所以如果我们能够把一部分补贴支持服务性消费，我想它能够带动就业产生的乘数效应应该会超过对于耐用品的消费，所以这些方面我觉得还是有改进空间。

黄卓： 银发经济也成为新的增长点，老年人群体现在其实消费能力是很强的，而且现在精力也很旺盛，所以这部分人的需求还有非常大的挖掘空间。以及随着人口老龄化所带来大家对于医疗养老的需求，还有对健康的关注都在上升。其实刚才新希望永好总也提到了，我们对于消费的品质、健康有更多的要求，企业在这方面要能够提供更好的产品。 消费渠道也在发生变化，过去20年可能是消费线下到线上转移的过程，线下店铺可能人越来越少，线上流量越来越大，也出现了很多头部主播销售额特别大。但我们也会发现，线上流量差不多也到顶了，而且流量变得越来越贵，今天你在线上开一个店，如果不去做投流、不去做推广，也很难获得流量，如果去投流和推广，你的经营成本不见得比线下门店更贵。 所以也出现一个新的局面，又开始重新重视线下，重视用户线下体验感，所以未来我觉得线上和线下相结合，可能是一个新的消费趋势。

黄卓： 另外一个变化，我们看到国产品牌和传统文化崛起，《黑神话·悟空》已经卖了两千万份，而且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卖到国际市场上，让国际玩家感受中国传统文化带来的娱乐效应。 除了产品功能价值以外，越来越看重消费的社交价值、情绪价值和认同价值，像Labubu，上个月我们学院一个海外合作方，英国的大学几个院长过来访问，他们就问，能不能带我们到北京的泡泡玛特店去看一下，因为伦敦店经常卖断货，抢不到，所以可以看出来对于社交情感价值的产品，大家需求在不断上升。 像今年文娱类的消费，其实也是非常火热，淄博烧烤、苏超、哈尔滨的冰雪大世界，我想这些体验式、服务式、娱乐式的消费应该还有非常大的空间，这一方面地方政府还是应该去减少不必要的干预，尽量打通堵点，能够创造条件让大家去消费。

黄卓： 比如我们在高端医疗、国际化教育方面，其实有非常强劲的需求，我刚刚看了一下数据，中国今年留学生大概人数在疫情经历了下跌之后又回升了，差不多赶上疫情前高点，大概有70万人，大家想一想，70万人每年消费至少是二三十万，几千亿的消费。我们能不能利用好比如海南自贸区的优势，把它打造成服务业的自贸区，开放国际教育、国际医疗，让很多中国家庭不用出国就能够在国内享受到高质量的供给，我想这些方面其实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这里面对于各级地方政府要做到定好标准，去保护好消费者的权益，做好基础设施，不要代替消费者去决策，消费者知道怎么做更好的决策。

黄卓： 第三个机遇，人工智能所带来的产业变革和商业革命，2022年底，ChatGPT的出现和今年年初DeepSeek的出现，让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人工智能带来颠覆式的创新。其实人工智能并不是一个新的主题，上世纪50年代就开始，已经发展了70年的时间，2016年，我们都感受到了人工智能的威力，AlphaGo战胜了人类围棋世界冠军，但是这一波AI创新和之前相比有什么不一样呢？ 我简单总结四个特点，第一，生成式人工智能，它擅长创造性的生成内容，帮我们写一个讲话稿、作文、文案、生成视频、声音、图片，这种能力以前是比较弱。 第二，改善人机交互的方式，以前我们只会计算机，是通过计算机的语言，这个门槛就会非常高，ChatGPT出来之后，我们和大模型交流是用人的语言、用自然语言，这个极大的降低了人机交互的门槛，提升了人机交互的体验，让AI可以帮我们做更多的事情，让更多的人可以用上人工智能。 第三，在过去的三年里面，AI的多模态能力有了极大的提升，文字、图片、声音、视频综合运用，包括像中新社也在新闻各种传播活动里面，已经大量用到人工智能、数字人包括自动生成的图片素材等等。

黄卓： 第四，逻辑推理能力有了极大的提升，ChatGPT刚出来的时候，我们开玩笑说像个文科生，经常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也缺乏逻辑性，但是经过这三年的提升，它现在越来越像一个理科生，甚至像一个学霸，今年7月份，谷歌顶尖专业大模型在今年国际奥林匹克竞赛里面获得了金牌，这也是一个里程碑式的进展。这种逻辑推理能力使得人工智能可以像一个大脑，帮我们去完成非常复杂的任务，能够在很多商业活动中它可以扮演一个流程指挥官，把很多AI工具和人可以协作起来。 人工智能发展对中国的经济带来的机遇有哪些呢？分成三个层面，第一，AI核心产业链的发展，AI的能力取决于算力、算法和数据，它的瓶颈可能是算法，再往上算力的尽头可能是芯片，算力的尽头是可能电力、ESG，这些方面中国其实有非常大的优势，虽然我们在高端芯片被卡脖子，但是现在质量不够数量可以凑，我们也在大力发展国产算力基础设施，在这个过程中有巨大增量需求，带动整个算力基础设施开始重构，适应人工智能计算的发展。

黄卓： 第二，由于人工智能训练成本投入巨大，未来我们看到，当前全世界大概只有中美两国能够构建相对完整自主可控AI的产业链和供应链，中美两国都在强调AI产业链的自主可控，我们在这方面也有巨大的国产替代发展机遇。我们也看到，在DeepSeek出来之后，中国几个芯片公司股价都翻了好几倍，这也反映出来是增量的需求。 AI+商业应用的机遇，中美两国在人工智能战略上也有一些差异，美国把人工智能作为现在最重要的科技产业其中的先锋，本身作为一个支柱产业的地位，中国更看重的是人工智能+千行百业，让人工智能来带动一、二、三产业全要素智能化转型升级，来带动各行各业生产力的提升，我们强调应用，这也是我们的一个优势。 美国是闭源大模型领先，中国在DeepSeek和通义千问的带动下，我们现在在开源大模型生态上在全世界是领先的，开源大模型进一步降低人工智能的使用成本，也给国际社会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AI基础设施。这件事情从商业角度来讲，它实现了智能的大规模低成本供给，以前一家企业如果要应用人工智能，它是一个很贵的事情，成本很高的事情，你要有一个人工智能高科技团队来为你开发产品，提供服务，但现在我们可以通过开源大模型，相对来说比较低的成本在产品、服务和商业模式创新中应用人工智能。

黄卓： 这里面一方面是需求侧，因为人工智能它的生成内容和人机交互多模态的特性使得它能够满足很多消费者个性化需求，特别是娱乐、消费营销领域，包括未来在养老、金融、医疗等领域，都可以去提供千人千面的服务。 在供给侧，此前发言的嘉宾也给大家介绍了AI for Science，AI在科学研究中已经开始发挥作用，AI在供给侧能够帮我们降本增效，赋能劳动力，发挥更大价值，所以在两方面都会产生作用。当然商业中的颠覆可能也是分阶段的，最开始可能是降本增效为主，然后会驱动业务增长，未来会出现一些AI原生的企业和商业模式。

黄卓： AI+人的机遇，这也是今天为什么人工智能受到前所未有的关注，因为它很可能影响所有人，特别是普通的白领阶层，首先AI改变获取知识、获取信息以及学习和教育的方式，它一方面可以提高工作效率，帮助企业降本增效。另外一方面，它实际上带来了就业的挑战，甚至带来一些职业的重构，像有一些比如翻译、编程、商业视频制作等等，这些领域的职业可能已经被AI所改变，如果在这些领域里面你不会有效的使用AI工具，可能你的工作很快就要被替代了，当然对于其他的行业，我想这个进程可能是逐步展开的。 它对于组织里面也会产生新的影响，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可能都是人机协作的方式。

黄卓： 两个月前，我刚买了一辆国产的新能源汽车，它的自动驾驶功能让我特别震撼，买了之后就解决我在学院停车的难题，因为我们学院停车位特别小，我已经蹭了好几次，但是自从采用自动泊车以后，再也没有被蹭过了，我也感受到自动驾驶它已经进入到一个新的阶段。 而且新的厂商还推出了一个新的模式叫人机共驾，以前自动驾驶，最早是辅助驾驶，定速巡航，换道超车，这个比较简单，以人为主。还有一种全自驾，交给它了，但是有些时候感觉它解决不了，人还得管，体验不太好。

黄卓： 现在这种模式叫人机共驾，90%AI在驾驶，但是有些环节你觉得它驾驶的不好，你就加一个油门，北京你跟车跟的不紧就会被加塞，AI比较谨慎，我觉得它太慢了，我加个油门赶上去，我来接管这一步，但是我一松油门，AI自动接管，非常丝滑，我觉得它开的道不好，换个道，我干预一下，换道完之后，我一松油门，它又自动接管，这种模式体验非常好。 我想也给我们一个启示，在未来10—20年，人机共驾、人机协作，是每一个企业要面临新的模式，所以每个人都要提高AI的认知，用好AI工具，学会人机协作，我想这是一个新的时代，有新的动能，我们每个人每个企业家实际上应该有非常大的机遇。 谢谢大家！

单冰洁： 谢谢，接下来将要为您邀请到的是长三角国家技术创新中心主任刘庆为我们作主旨演讲。

刘庆：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大家上午好！感谢陆军社长、中新社给我这个机会分享一下长三角国家技术创新中心在科技创新、产业创新深度融合发展新质生产力方面的一些探索与实践。 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深度融合是很重要的事情，就是我们讲的“从1到10”这个环节，这是关键的环节，因为高校不做，中小企业做不了，也成为世界“死亡之谷”的难题。从一个国家的创新体系来讲，我比较推崇的还是德国，横坐标是从基础研究到应用研究，纵坐标是从政府支持到社会投入，可以看见左下方麻省专注于做基础研究，政府全部投入；正下方是我们的大学，关注于做基础和应用一起的研究，但是投入也是政府。右上方是德国的弗朗霍夫协会，这是我们学习的榜样，科技创新、产业创新融合这个阶段，这个机构成立于1949年，现在有70多个建设所，70多人，很重要的特点中间这个环节非常难，即使到了今天成为全球的榜样，仍然有20%、接近30%的经费来自于财政的直接拨款，就是“1到10”这个环节既要面向市场，同时也需要政府引导和支持。

刘庆： 江苏省产业技术研究院是长三角国家技术创新中心的前身，当时成立的目的就是认为中国经济或者江苏的经济发展到今天，再往下就是创新经济的时代，如何来为产业的转型升级和产业发展提供技术支撑，所以我们是新体制下的有为政府和有效市场相结合的载体。 在长三角一体化上升为国家战略的基础之上，在我们三省一市在科技部指导和三省一市领导的共同支持下，我们在2021年6月正式成立了长三角国家技术创新中心，这个中心是科技部批复的，叫一体化运行跨区域协同综合类的国家技术创新中心，我们是一个核心团队、一套运行机制、一体化的管理，也就是说我们主要的任务是推动创新要素在更大范围畅通流动，提供高水平科技供给，支撑长三角甚至全国高质量的发展。我们现在管理团队一体化，中心是一个牌子，上海、江苏、安徽分别有院，浙江还在过程当中，260多个人，我都是这三个院的院长，实际我们是一个机构，除了办公室和财务以外，其他所有的业务部门都是一体化，真正实现了一体化的运营。

刘庆： 我们到底在做什么，或者未来想要做什么，我们是一个以长三角为基地，构建一个面向全球的集研发载体、创新资源、产业需求于一体，推动产学研深度融合的体系和生态，目前我们已经有一百多家研究所，研发人员大概是16000多人，目标是做到5万人，对标德国弗朗霍夫。我们投了将近180多家重大项目的公司，我们希望做到1000家以上，我们和龙头企业建立联合创新中心，现在大概有五六百家，希望做到1000家以上，我们现在产教融合的联合培养研究生已经是每年有3700多人，我们希望做到1万人以上，同时我们用一个数字化的信息平台，把这些创新要素进行深度的集聚，这个大概是我们基本的情况。

刘庆： 下面我想给大家汇报一下我们在实践过程当中针对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融合的几个关键的途径，领导人已经讲的很清楚，科技创新与产业创新融合的基础要有高质量的科技供给，关键是强化企业科技创新主体地位，途径是促进科技成果转化应用。 从供给来看，供给到底是什么？对我们来讲，希望能够成为嫁接全球的创新资源，不仅仅是中国的和长三角的桥梁，所以我们建立了全球创新的资源网络，集聚全球高质量的人才和成果，我们在海外也建了十个代表处，与国内一百多家高校院所建立了合作关系，和在中国的跨国公司建立创新合作伙伴关系，我们也是两个国际组织的秘书处单位，这样的方式做这件事情。举个例子，比如我们现在已经在欧洲、北美、中东等等都建了代表处。

刘庆： 我们推动海外的大学老师的原创成果到我们这儿来应用，但是我们也创造性地支持经费到，比如说欧洲的新南威尔士大学，每年提供120万澳元，他们每年帮我们选5到10个项目，我们做概念验证，我们选的项目一有商业的前景，二这个团队有意愿将来到中国来，我们现在支持他在那里做，成熟了到这里来。前不久这个大学的校长带着十多个科学家核项目到上海做了路演，效果很不错。 我们也和我们的榜样弗朗霍夫加强深度的合作，把他们研究所的原创成果和长三角的产业进行深度的融合，我们也是目前弗朗霍夫在中国唯一的一个在总部层面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的，所以在今年9月份我们也在上海的浦江论坛专门合作，两家召开了中德绿色科技产业与合作论坛。 我们也把香港作为打造连接创新资源的前沿阵地，所以我们和香港生产促进局建了香港长三角联合创新中心，最近也和江苏国企共同成立了集粹苏豪研究院，投资10个亿，把香港5所顶尖的大学原创成果和长三角产业需求深度结合，在那里成立公司进行孵化。

刘庆： 我们也是世界工业技术研发组织协会秘书长单位，因为这个组织一共有80多个国家，190多个会员，我们2017年加入，2018年他们就要换秘书处，我们去申请，最后PK是我们和德国弗朗霍夫PK，我给德国人写了一封信说为什么要PK，不能合作，德国人被我们的和合文化所感动，所以最后我们两家共同作为秘书处单位，从2019年到2022年，2023年开始我们自己独立作为秘书长单位，这个组织大家可以理解在过去几年当中以及包括在现在，在地缘政治冲突下，对我们连接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的工业组织、研发组织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我们在十几年去提供科技创新产业创新融合是高质量的供给，我们建立这些合作关系，就是希望去找高质量的科技供给，但是这个高质量的科技供给经常讲“0到1”，1是大学老师播种发的芽，但哪些芽真正变成10或者有可能变成10，我们需要一支专业的技术经理人队伍，去鉴别和识别，所以在十几年中我们也逐渐打造了一支大概两百多人专业化的技术经理人队伍，任何一个人想到我们这来，希望我们支持他，我们和他一起进行市场调研，搞清楚需求在哪里，完善他的方案、团队，用这种方式来推动、鉴别这个团队怎么样，评价这个团队怎么样，同时也帮助这个团队成长，我们这个流程把它叫项目经理。

刘庆： 举个例子，香港大学的校长张祥曾经给我推荐了一个他的团队，我们和他的团队接触以后，发现他们原来做的超透晶技术真正要用原来自己设计的三个市场方向，市场有别的竞品，他们的成本还更高，结果换掉了原来准备做的三个产品，能不能做？能做，但是市场不会接受。另外他们认为他们设计出来一定会找到一个合格半导体公司帮他生产，结果我们找评价他的工艺专家，他才知道不那么容易，最后他要求我们找来评价的工艺专家加入了他的团队，所以我们技术经理人和他的团队合作，帮助他改变了市场的定位，完善了团队，所以我们已经形成了这样的品牌，这是你怎么去找高质量的技术供给。 科技创新产业创新融合的关键是强化企业科技创新的主体地位，这句话我们从中央到地方大家都在讲，但是一般都认为，一说到强化企业科技创新主体地位都想财政资金做创新、项目让企业来做，把钱直接给企业，我们认为强化企业科技创新主体地位根本上是三个，第一需求的提出主体，做什么由企业说了算，投入的主体，应用成果的主体，而不应该是得到财政资金的主体，但是这三个主体里面需求是最难的，所以我们如何能够真正提炼到企业的真技术需求，因为往往它涉及到商业秘密，如果没有一个常态化的平台，或者没有一个可信赖的平台是很难的。

刘庆： 另外企业提的跟供求方、需求方往往存在比较大的语言鸿沟，所以需要去做翻译，我们长三角国家创新中心在过去十几年探索了一系列的举措，特别是和细分领域龙头企业共建联合创新中心，这个中心不做研发，我们推动它做战略研究，制定技术路线推，凝练企业愿意出资解决的真技术需求，去年全国科技大会我有幸作为十个发言代表，科技部领导说要把企业出资作为真需求的侵略标准，我们经常讲企业什么需求，掏钱的才叫真需求，否则都是编个故事给政府要钱的项目而已。 到目前为止我们有600多家，他们一共提出了需求有4000多项，愿意掏钱的金额超过135个亿，我们对接成功了1400多项，合同金额超过35亿，这些数据听起来好像也不是很大，对于站在我们长三角经济体上来讲，但其实是非常难的，为什么？因为这是龙头企业自己都不愿意干、愿意掏钱解决的真难题。我们是用了两年的时间，第一年只选了三家，每家给了500万，推动它建一个联合创新中心，找几个人来做战略研究、做技术路线图。第二年又挑了6家，每年又给300万，推动它做这件事情，用两年的时间花了几千万才摸索出这套规律，另外也建立了一定的平台和信任度，人的能力也有提升，我们确实对接上了一些项目，所以第三年才开始，每年50家，后来我们每家给100万支持，到今天已经不给了，别人问我为什么不给了？我说跟滴滴打车学的，培养用户习惯，现在他们把他们的需求告诉我，我们能帮他解决，所以他们自动愿意来了，也许未来我也像滴滴打车一样准备收钱了。

刘庆： 举个例子，福鑫药业下面的一个公司叫万邦医药，他一直要找一个肝素合成的技术，希望找到一个生物合成的技术，原来都是动物提取和化学合成，结果找了很久没找到，最后加入我们中心以后，在我们的合作伙伴美国一个大学对接成功，中冶赛迪是冶金行业里面技术服务商，它一直要找一个废钢切割的机器人，因为我们回收来的废钢，废钢用的越多越绿色环保，所以“双碳”战略对钢铁行业来讲就是要大量的使用废钢，废钢回收来的五花八门，形状尺寸不一样，要切碎，这个工作过去是人做，现在没人干，为什么？脏、环境恶劣、效率低，所以要使用机器人，但这个机器人比特斯拉汽车生产线的机器人要难得多，因为它前端需要识别，他认为是很难搞的，最后我们在悉尼科技大学找到了这个技术，悉尼科技大学技术从哪儿来的？大家知道悉尼有个大桥，每年都要刷漆，过去都是人刷，从年初刷到年底，再回来接着从年初刷到年底，都是人工做，现在也没人愿意干了，采用机器人，所以悉尼科技大学专门研究了悉尼大桥刷漆的机器人，它就是要前端去识别，这个地方该不该刷，最后才能够刷完，所以我们把这个技术用到这个上面。另外我们作为政府公共的平台，去把一些企业共性的技术难题众筹科研，比如这些企业都要做风洞实验，做一次风洞实验都要上千万，我们众筹50万、60万、80万，再匹配一部分钱，最后让空气动力研究中心帮他们完成，最后分享给大家。

刘庆： 第三个方面如何高效的推进成果的转化，首先要建平台，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建了110家研发载体或者研究所，我们的研发人员超过16000多人，三重功能，第一个合同科研，承接企业的研发，第二有技术转移给企业，为企业转型升级，第三有技术成立初级公司，我们和它的关系是三重，共享品牌、服务和管理，第三要把研发作为产业，技术作为商品，市场化的方式来推动研发，绝大部分研究所都是公司运行的机制，所以这个公司我们是它的股东，你可以把我们看成是参股和控股了若干家小的研发公司的一个集团公司。 所有的研究所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管理模式，我们认为1到10这个环节，上游承接成果，下游转移技术，就是一个市场化的主体，市场化的主体在中国不外乎有三股东，国有、投资者和自己，我们认为未来践行强化研发人员的创新劳动同期利益收入对接的要求，我们的研发团队就应该是这个研发公司的控股股东，所以我们探索了一个团队控股轻资产运行研究所的模式，重资产由地方政府和我们来提供，真正运行这个研究所的就是我们的团队控股、现金出资、注册资本最低一千万的研发公司，用这样的形式来激发研发人员的创新劳动积极性，所以我们用这个机制去吸引了海外团队回来，把他们拥有技术进行二次开发，进行技术转移，我们用这个机制，比如南京大学祝世宁院士是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的成果，成立研究所进行转移转化等等。

刘庆： 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也构建了一个全链条的，从原创成果的概念验证到中试放大、商业推广整个支持的模式，对一些引领性原创性的技术项目，在投资的角度来讲，越盈利越原创，团队认为自己越值钱，但是社会资本认为市场上没有参考，往往不值钱，这个时候像我们这样政府支持的机构应该去介入，我们叫技术和投资方在价值判断上错位的时候政府财政应该去投入它，所以我们创造了一个叫拨投结合，支持项目的机制，就是前期是按科研项目的形式给予初创公司财政资金的支持，完成项目以后，得不到市场的认可结题验收宽容失败，如果得到市场融资，这轮前面投的财政资金按这轮价格同样变成股权，我们用这种方式已经在各个领域投了170多个项目，平均2500万一个，已经形成了拨投结合的品牌优势，所以全国甚至全世界越觉得自己技术牛的人越愿意来找我们，因为我们前面是给他科研项目，做不成就算了，宽容了，做成了我们下一轮再变成股权。当然，我们在成立公司的时候也要求团队投入大概跟我们要的钱的10%作为注册资本，它也要做一定的投入。

刘庆： 我们这个机制最大关键的改革不是宽容失败，而是说财政资金的投入，成功了以后会变成股权，在财政体系里面是一个改革，因为过去财政认为我让你花的钱就花掉，谁让你把它拿回来，为什么要拿回来。这个机制有四个优点，第一团队出资、深度参与，体现它的信心，第二解决前期的资本、融资的市场失灵，第三财政的投入将来会变成股权，会抑制团队多多益善的倾向，另外股权回报回来，可以形成一个财政可持续发展的模式。

刘庆： 因为我是从大学回来的，我再讲讲产学研深度融合和人培养的问题，可以这么讲在今天工科教育和产业创新人才的培养，面临三个大的挑战。 第一个供需不平衡，找不到工作，同时一方面说企业找不到合适的人，当然有结构性的问题，但是更多有能力的问题。第二心理健康。第三人工智能时代的到来。我们在大学里面评价的体系很单一，重视分数、轻视能力，培养的模式学生没有内在的动力，另外实践能力缺乏。 第二大学还有师资的问题。我作为全国人大代表，连续两年在提建议把具有一年以上企业工作经历作为工科高校教师任职的必备条件，我们的老祖宗已经讲了：士虽有学，而行为本焉，就是你有好的学问，但是要把它用上或者我们要通过实践来提升和理解我们的知识能力。

刘庆： 所以我们提出和践行行本教育的理念，这是我们的发明。三个模式，第一本科学习交替，从大学一年级的下期开始进行实习，实习4个月，工作4个月回来上课4个月，工作4个月回来上课4个月，希望能够用真实的工作、真实的社会实践帮助每一个大学新生找到为什么上大学，为什么上这个专业，也就是说帮助每一个大学新生找到人生的新目标。我们目前已经征集了几百个工作岗位，和国内12所高校、海外12所高校联合，让他们把学生送来，我们提供工作岗位，来解决刚才我讲的这个问题。

刘庆： 第二个模式是研究生产教联培，我们把企业的需求转换成高校老师带研究生的课题，目前已经和80多所高校，我们自己体系内的200多家企业和研究所，今年的研究生总数超过3700，所以也被国家发改委、科技部列为全创改13个举措之一，我们也是国家工程硕博士首批试点单位，建设了国家卓越工程师创新研究院，全国就只有北京、上海和广东。 第三个项目制教学，曾经看过大学二年级的学生，七个孩子在两个老师的带领下，当然有些技术参数、有一些要求，最重要的两个约束条件，6个月的时间20万美元的成本，要做出一个能够发射到太空中的梯子，可以伸缩等等，我想这样的学习让他们有跨学科、协作和项目管理的能力。

刘庆： 最后我为什么做这之间事情，二十大提出来，教育、科技、人才要一体化发展，我们做的事情就是在践行这件事，产学研深度融合可以培养高质量的产业创新人才，但是推动社会特别是企业深度参与高校人才培养，才能推动产学研的深度融合，有了人我们的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才能真正的深度融合，才能推动我们国家高质量的发展。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来建设上海（长三角）国际科技创新中心，我们作为长三角国家技术创新中心责无旁贷，谢谢大家！

单冰洁： 谢谢几位嘉宾的精彩分享，几位专家和企业家都从不同的维度深度阐释了创新在推动高质量发展中的关键作用，这些思考对于认识新发展格局的动力基础、理解未来产业的演进方向都具有十分重要的参考价值，至此今天上午论坛的全部议程到这里就圆满结束了，在今天下午我们还将举办两场主题论坛，主题分别是提振与培育：消费赋能中国式现代化以及破浪与深耕：出海助力中国式现代化，期待与大家再一次相聚，共同聆听更多具有前瞻性和建设性的观点，祝各位嘉宾午间休息愉快，我们下午再见！

单冰洁：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下午好！欢迎各位莅临国是论坛·2025年会“提振与培育：消费赋能中国式现代化”主题论坛，本次论坛由中国新闻社主办，中国新闻网承办，我是主持人冰洁，欢迎各位的到来。

单冰洁： 今年以来，大力提振消费，全方位扩大内需，被摆到更加突出位置。随着绿色智能产品加速普及，服务消费稳步增长，一批新业态新模式新场景不断涌现，我国消费市场呈现出潜力大、韧性强、活力足的特点，为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有力支撑。 不久前举行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把“坚持内需主导，建设强大国内市场”列为来年经济工作的首要任务，从深入实施提振消费专项行动、扩大优质商品和服务供给，到清理消费领域不合理限制措施，均作出明确部署，为激活消费市场、把握未来发展方向提供了重要指引。

单冰洁： 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以“提振与培育：消费赋能中国式现代化”为主题，希望与各位与会嘉宾一道，从宏观趋势、产业变革和企业实践等维度，探寻消费赋能中国式现代化的深层动力。 同时我们要感谢来自政策研究机构、高校，行业企业和各位媒体同仁嘉宾的莅临，他们长期关注消费趋势、产业升级以及创新应用，为本次论坛提供了专业的支撑。首先，请允许我为您介绍今天下午参加论坛的重要嘉宾，他们是：

单冰洁：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原所长、二级研究员王微，欢迎您； 中国广告协会会长、国际广告协会全球副主席张国华，欢迎您； 全球化智库（CCG）创始人、国务院原参事王辉耀，欢迎您； 北京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国民经济研究中心主任苏剑，欢迎您； 粤开证券首席经济学家、研究院院长罗志恒，欢迎您； 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副院长、吴玉章讲席教授刘晓光，欢迎您； 中国经济传媒协会名誉副会长、传媒茶话会创始人刘灿国，欢迎您； 国家广告研究院副院长、中国传媒大学教授王昕，欢迎您；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中国金融交易研究中心主任黄希韦，欢迎您；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市场流通研究室主任、研究员陈丽芬，欢迎您；

单冰洁： 商务部研究院流通与消费研究所副研究员姜照，欢迎您； 货拉拉副总裁、CTO张浩，欢迎您； 四川沃飞长空科技发展有限公司CEO兼首席科学家郭亮，欢迎您； 国联股份CNAUTO平台CEO张伟，欢迎您； 携程集团副总裁秦静，欢迎您； 52TOYS国际事业部副总裁金勋，欢迎您； 平安产险个人非车及意健险部副总经理方兴，欢迎您； 神州泰岳董秘、首席品牌官张开彦，欢迎您； 上海市美丽健康产业协会会长方凯雷，欢迎您； 格力电器文化传媒中心主任郭言虎，欢迎您； 同时还要为您介绍本次论坛的主办方代表，他们是： 中国新闻社副社长陈建辉 中国新闻社副总编辑吴庆才

单冰洁： 我们要再次感谢各位嘉宾的莅临。接下来将要下面进入到的是今天的主旨演讲环节。首先，有请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原所长、二级研究员王微发表主旨演讲。王微所长参与过从“十一五”到“十四五”规划等多项研究工作，长期深耕流通与物流、消费政策、服务业开放等领域，让我们掌声欢迎！

王微：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专家，非常高兴有机会参加本次国是论坛，特别是针对近期扩大消费这样一个问题跟大家进行交流。 大家也知道，刚刚结束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再次把坚持扩大内需建设强大国内市场作为2026年经济工作的主要任务，而且是放在了八大任务之首。从我们的研究来看，我们认为以扩大消费为主导来扩大内需，既是短期稳定经济的重要任务，更是中长期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 大家也注意到，从二十大以来，我们在一系列党中央的重大文件，国务院的重要工作中都能够看到扩大内需、提振消费这样的字眼，在二十大报告中，特别是我们从高质量发展的要求和建设现代化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角度，我们提出要坚持扩大内需这个战略，加快完善扩大消费的长效机制。包括刚刚颁布的四中全会“十五五”的规划建议也仍然把大力提振消费作为“十五五”中期发展任务来提出。

王微： 近年来在每年年尾举行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部署来年的经济工作过程中，扩大消费、扩大内需始终成为我们中央经济工作中部署的重要任务之一，而且是放在了非常突出的位置，2023年我们把恢复和扩大消费放在了优先位置，2024年我们是着力扩大国内需求，激发有潜能的消费，放在了任务的第二位。2025年和2026年都是放在了首位，2025年我们提出的是大力提振消费，2026年是坚持内需主导、建设强大国内市场。所以我们看从长期发展和短期工作的要求来讲，扩大消费、提振消费已经成为我们中国经济工作的重中之重。 当然这也与我们所进入发展的阶段有密切的关系，我们现在已经站在高收入的门槛上，下一步更重要的是推进现代化的建设，实现高质量的发展，在高质量发展的过程中，最重要的内生动力就是消费需求，而且在高收入发展阶段我们看到，消费的增长与整个国民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是更为密切，成为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和稳定锚，这是从中长期来看我们正处在非常重要的发展阶段。 同时我们也看到，在疫情之后消费需求在稳定经济增长中的作用也变得更为明显，特别是在疫情冲击之下，我们看到消费需求对整个经济增长造成了很多的下拉作用，所以疫情之后恢复消费、扩大消费、提振消费就成为稳定经济增长最重要的手段和途径，这是当前我们如何来认识扩大消费、提振消费，作为短期经济工作的任务和中长期发展的重大战略部署的背景。

王微： 第二，想跟大家交流的是对当前消费运行的认识。 从我们的研究来看，我们觉得当前整个消费市场的形势处在向稳、向新的过程，所谓“向稳”就是速度向稳，“向新”就是结构向新，这是我们当前整个消费市场运行的突出特征。从速度来看，近年来我们以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为主要指标的消费市场的运行在速度上逐渐企稳，特别是2025年1-11月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增长保持了4.0%的增速，比去年3.5%高出0.5个百分点，尽管呈现前高后低的态势，但总体速度的问题仍然是消费市场运行的观点特征。在“向新”方面我们看到中国的消费正在出现很多新动能。

王微： 第一个新动能就是服务消费正在成为带动消费增长最主要的动力，包括出行、度假、文化娱乐、体育健康成为服务消费的“新三样”。2024年我们国家的服务消费零售总额同比增长6.2%，高于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2.7个百分点，今年以来服务零售额的同比增速是5.4个百分点，连续几个月都在加快增长，高于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是1.4个百分点，所以我们看到目前服务消费仍然领先于商品消费，这也反映在整个居民支出的方面，服务消费支出占整个居民家庭支出的比重在稳步的提高，这个是当前我国消费增长非常重要的新动力。 第二个动力由于技术革命所推动的数字绿色的新消费它的创新动能依然非常的强劲，今年以来实物商品零售额增长在5.7%，新能源汽车在去年突破1000万销售量的基础上，今年仍然会超过1000万辆，截至到9月份我们就已经达到了947万辆的新能源乘用车的销售，所以我们看到新的增长动能以技术推动的新动能也在加快的增长。

王微： 第三个动力近年来随着消费不断的向新和技术的推动，以及市场竞争的加剧，我们在供给侧方面也出现了很多新赛道，特别是新场景、新业态、新模式，出现了一些新兴服务的业态，首店经济在加快的增长，同时在工业品制造行业方面，每年有2000万种以上的新产品涌入市场，也推动了国潮国牌的加快增长，实现了消费市场不断的焕新，这些也更好的适应了消费者的新需求，实现了供求之间相互的匹配。 第四个动力从2023年以来，整个政策体系围绕着促消费、体消费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措施，从去年到今年，一个很重要的措施就是加快了主动对外开放，免签入境的外国人在不断的增多，而且这些外国人从过去的只逛景点，现在进入到中国老百姓的生活场景，带来了对我们消费市场更多的贡献。

王微： 更重要的是这些年我们看到，国家在促进消费发展方面，一直在出台密集的消费政策，去年我们以超长期特别国债来推动消费品以旧换新，今年是实现了消费品以旧换新的加力扩围。与此同时今年国家出台了《提振消费专项行动》，这个专项行动是我国有史以来出台的最为完整、最为协调的政策，它覆盖了从提高收入到增加供给，再到完善市场环境，再到加快政策创新来实现了全方位的提振消费的行动，而且围绕着消费提振行动，很多部门都在陆续出台相关的政策措施，所以今年消费市场的稳，更多来自于市场本身内在的韧性，也来自于政策创新。再加上技术推动和老百姓新需求的形成所推动的结构的向新，是我们现在整个消费市场进一步持续稳定增长非常重要的基础。

王微： 第三，展望“十五五”，我们觉得中国消费市场的前景还是非常的广阔。 一是我们正处在消费增长和经济增长更为密切关联的阶段，按照“十五五”的预测，我们认为消费率，会在“十五五”期间有明显的增长，按照正常的规律，我们也可能会跨过60%这样一个关键的水平，消费的增长未来的主要增量来自于服务消费，未来服务消费会以更快的速度，超过商品消费的速度持续增长，在“十五五”期间服务消费占居民家庭消费的比重有望超过50%。在服务消费增长的同时，商品消费转向提质，更多的高品质、高技术、高性能、新品牌的商品可能会受到越来越多消费者的欢迎，成为消费非常重要的基础支撑。 伴随着中国经济社会结构、技术条件的发展变化，其实中国的消费市场也在不断的分化、创新和加速的调整，特别是中等收入群体的扩大、人口结构的变化以及城市化的发展都会塑造很多新的消费的增长点和新的消费的聚集区，同时数字技术、绿色技术也会持续的赋能中国消费的创新。

王微： 所以在这样一系列因素的影响下，围绕着商品的提质、服务的扩容、数字的升级以及绿色健康重大的领域，未来在“十五五”期间还会有一系列消费的新增长点不断涌现，有些新增长点的量级会超过万亿级，成为整个中国消费市场非常重要发展的动能。 新的消费形成会，推动新的产业的发展，新的市场空间的出现核心的基础设施的需求，当然也需要更多制度的变革，来使得这些消费能够释放、能够更好推动经济的发展，从而由此形成由新消费推动的国民经济循环的畅通，改变过去往往从生产端开始的循环，形成国内循环的畅通，同时也与国际市场相互连接的消费。

王微： “十五五”消费巨大潜能的释放也面临着很多的挑战，包括短期，特别是我们消费的稳定也面临着很多的挑战，一个是外部环境还存在着相当大的不稳定性，更重要的是经济运行的内部也存在着很多结构性的矛盾需要我们高度的关注，比如说在需求端我们看到现在老百姓的消费信心不足、就业不稳、预期偏弱这样一个现象，也会让老百姓的消费更为谨慎，同时在供给端我们看到现在虽然我们存在着“供强需弱”的格局，但是面对新消费，许多的供给与老百姓的新消费之间也存在着不相匹配的问题，所以我们觉得在供给中低端的过剩以及中高端供给的不足是我们当前在供给端存在的非常重要的结构性矛盾，所以我们要加快供给的调整，来更好的实现供求的匹配，促进消费的增长。 在制度端，我们看到很多原有的制度与现在消费的不断形成还有很大的差距，比如说服务业的开放和放开，特别是鼓励民营经济的发展、消费者权益保护的不足以及消费者闲暇时间的不足，这些问题都会影响到我们消费需求的释放。在政策端，这些年我们已经出台了大量政策，但是这些政策能不能够更好的落地，另外各个政策之间能不能够形成协同，也是下一步我们进一步优化政策非常重要的方向。

王微： 我们看中央在明年工作安排上，在主基调上强调的是稳中求进、提质增效，围绕着消费要深入实施提振消费专项行动，从我个人的看法来讲，我们可能会在这样一些方面继续加快政策的优化和加力。 比如说以旧换新政策可能在规模稳定的基础上还要进一步优化，特别是要强调对服务消费的支持，包括现在结合好国家的政策以及相关的消费基金，来更好鼓励住房消费、教育消费等等方面。再有，针对中国居民现在消费的分化，比如说分不同层次的消费需求，我们既要满足低端消费的保障，同时也要更好的在中高端促进消费的创新，让一些全新的消费比如说像游艇这样一些高端消费也能够进入到我们的市场中来。再有，在供给端除了要加强制造业的供给之外，更重要的是要增强服务业的供给能力，一方面有赖于我们在服务业方面制度的开放，另一方面我们也要针对服务业发展非常重要的特点，就是大量中小微企业的存在来创造服务，这些中小微企业发展的赋能机制，让它们能够竞争、能够创新、能够提供更好的服务。所以我们觉得这种赋能机制对于服务业的发展更为重要。

王微： 当然也要更好的促进首发经济，特别是中央提出来的首店、首展、首秀、首演，通过这样一些首发经济的活动，能够让创新和消费需求之间进行相互的支持，进行匹配，来更好让新的创新落地，同时让老百姓把他们的消费需求在这个过程中反馈给服务和制造企业，来更多的进行创新，所以以首发经济为抓手，更好的推进供求的匹配，我们觉得也是2026年需要加快推进的一项工作。 最后也有很多改革的方面，这些改革的方面有些是需要在明年进行的，也有很多是需要在“十五五”期间需要进一步加大改革力度的，比如说像收入稳定增长的机制、假期完善的制度、服务业的对外开放和对内放开的问题，都需要我们在“十五五”期间稳步推进，来更好的塑造有利于消费释放激发的一个环境，来为中国未来的高质量的发展提供强大的内生动力。 以上就是我的一些认识，有说的不到的地方，请各位专家、各位领导批评指正，谢谢！

单冰洁： 感谢王微所长的精彩演讲。 接下来，有请北京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国民经济研究中心主任 苏剑。苏剑教授将从如何扩大优质内需，详细解析如何实现中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有请！

苏剑： 各位来宾下午好！ 非常感谢主办方的邀请，非常荣幸有这样的机会，我要谈的问题是如何扩大优质内需？大家都知道，我们现在要高质量发展。 高质量发展里面其实最重要的一部分是高质量增长，增长和发展两个概念不一样，发展的概念要宽泛一些，增长是发展最重要的部分，所以高质量发展的核心是高质量增长，现在我们的经济均衡产出是决定于需求一边，也就是说需求有多大，产出就可以有多大，所以我们现在经济运行的数量和质量都取决于需求一边，在需求里面，最重要的需求是消费需求，消费本身是经济生活的目的，也是总需求中占比例最大的部分，任何一个经济它的目的其实无非让生活在这个地方的这些人活得更好，满足他们的消费需要。

苏剑： 什么是优质消费呢？优质消费在我看来是所谓的边际效用比较高的消费，我们在消费的过程中，会从消费中得到一些满足感，这个满足感越大，就意味着这个消费的质量越高，消费质量越高，意味着你愿意花高价钱去买这个东西，你愿意花高价买这个东西的时候，就意味着企业收益率更高，其结果当然意味着企业成为不良贷款概率比较低，所以银行危机爆发概率当然也就比较低，于是经济运行质量就比较高。 所以经济高质量增长其实最终决定于需求的质量，如何扩大优质需求？既然是这样，其实在这里我们提出一个观点是如何扩大需求。到现在为止，世界各国在扩大需求方面有两个政策，一个是财政政策，一个是货币政策，这两个政策各国都采用，但是这两个政策它都带不来优质需求，它能扩大需求，但扩大出来的需求质量越来越低，会埋入金融危机的隐患。

苏剑： 比如财政政策，是通过扩大政府的开支或者通过给老百姓减税来扩大需求，但这两个政策不管哪个政策，最终都会导致政府债务规模的进一步扩大，埋下政府债务危机的隐患。 货币政策是通过降息来扩大需求，随着利息率的降低也能扩大需求，但扩大出来需求投资的预期收益率越来越低，那意味着什么？比如现在利息率10%，经济中已经没有好的项目可以投资了，咋办？这时候假定有个人告诉企业家，有一个项目预期收益率9%，那这个企业家肯定不投，因为利息率10%，这个时候如果中央银行把利息率降到8%，这个项目就成了可以赚钱的项目，于是这个人就投了。 但这个企业家投这个项目的时候是想长期干下去，但是利息率却偏偏在短期内可以上窜下跳，现在利息率8%，你投了收益率9%的项目，过一段时间如果利息率又涨回10%，那这个企业不就亏损了吗？亏损了对它来说是坏事，对银行来说当然也是坏事，对整个宏观经济来说，银行危机爆发概率就提高了，于是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它导致的都是低质量的增长，会埋下金融危机的隐患，财政政策会导致政府债务危机，而货币政策会埋下银行危机的隐患。

苏剑： 应该说2008年爆发的美国金融危机就是货币政策惹的祸，而2010年左右爆发欧洲债务危机是财政政策惹的祸，扩大需求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办法，通过发展新质生产力来实现优质的需求。 比如到现在为止，我们日常生活中用的各种商品在人类历史上曾经都是新产品，现在开发出来之后它马上就会给老百姓带来新的效用，也就是说我们文件里面说，新供给创造新需求，新需求引领新供给。这个新供给是什么？新供给无非是通过研究与开发活动发明新产品，把老百姓以前没有的新需求创造出来，新供给创造新需求。 比如手机、互联网、文献通信等等，甚至包括穿的衣服在人类历史上曾经都是新产品，人类历史上有一段时间是不穿衣服的，被发明之后从此成为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消费需求，到现在服装行业已经成为国民经济中非常重要的行业。 所以新产品创造出来之后，就会导致新的需求，而且刚开始的时候，这个新的需求给我们带来的效用比较高，于是老百姓就愿意花高价去买，于是企业投资率就比较高，于是银行爆发危机的概率比较低，于是老百姓花钱买新产品导致经济增长，政府的税收也增长，政府税收增长之后，它的支出却没有增长，于是政府债务状况和财政状况改善，债务危机爆发概率也降低，因此这个经济就健康，能够实现经济高质量增长。

苏剑： 这次美国金融危机是关于经济高质量增长一个非常好的案例，这个图给出的是1990—2005年美国联邦基金利率和美国的经济增长率，联邦基金利率1992年低的时候3%左右，高的时候2000年达到6.25%左右，这个利息率应当说已经非常高了。 而那些年美国经济增长率也比较高，低的时候大概1995年增长2%以上，高的时候1997年增长率高达4.5%左右，因此那个时候美国出现的是高利率高增长的总和，按照正常宏观经济学的观点，你要想稳增长，你得降息，随着利息率的降低，投资就扩大出来了，于是增长也就稳住了。 这就意味着按照正常宏观经济学的观点，一个国家宏观经济学里面，低利率和高增长应该是一个组合，在上个世纪90年代，美国恰恰是高利率高增长，为什么呢？因为那个年代美国有大量的新产品可以生产，这就是所谓互联网泡沫，当然好多人说那是互联网泡沫，在我看来那不是泡沫，那个年代恰恰是互联网大规模发展和普及的年代，整个改变了人类的生活方式。

苏剑： 所以那个时候在经济中有大量的新产品也就有大量的投资机会，于是企业就想投资，企业想投资，于是经济增长率上去了，它想投资，需要钱，资金需求增加，把利率也拉上去了，所以那段时间美国出现高利率、高增长一个组合。所以那段时间美国经济实现的是高质量增长，它的驱动力就是科技创新，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新质生产力，具体表现就是高利率高增长。 2000年，美国经济一个小的分水点，2000年之前是美国高质量增长时期，而到了2000年，美国经济中新产品的增速已经很低，经济中很缺乏投资机会，于是企业不投资了，于是企业经济衰退了，到2001年美国经济增长率降到0.8%左右，美国开始通过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扩需求。从2000年开始，美国降息，利息率在2000年高达6.25%，一路降息，到2003年降到1%，利息率6.25%的时候，收益率6%的项目亏损，而利息率1%的时候，收益率1.5%的项目赚钱，所以可想而知，降息之后扩大出来的是什么样的投资。

苏剑： 当然现在回过头来看已经很明白了，就是住房投资，跟住房投资相关的是所谓的次级贷款。当时，钱沉淀在了银行体系里面贷不出去，所以这个时候美国就开始想方设法把钱贷出去，于是发现了美国一些经济状况比较差的家庭他们还没房子，所以他们就想到了让这些人能买得起房子，于是发明了所谓的次级贷款，当然指的是贷款质量比正常贷款要低一些，于是美国大量经济状况不太好的家庭就买到了房子，当时他们发明了首付贷，规避当时美国的监管，结果使得好多家庭几乎是零首付买的房子，这就意味着他们的月供占家庭月收入比重很高，这些家庭经济状况相当窘迫，这意味着他们贷款质量也就很差。 但不管怎么说，在贷款的刺激下，美国住房投资大幅度增加，使得美国经济迅速从2000年衰退中走了出来，到2002年美国增速达到2%左右，2004年进一步提高到3.5%以上，跟高增长结伴而来的是美国的高通胀。

苏剑： 然后美国为了自己通货膨胀，2004年开始加息，利息率从1%到2006年6月加到5.25%，随着利息率的上升，那些穷人家庭的月供越来越多，好多家庭付不起月供，于是断供，于是次贷危机就爆发了。 2000年对美国经济来说是一个分水岭，2000年前美国实现的是高质量增长，驱动力是新质生产力，而具体表现是高利率、高增长。而2000年之后，美国最终也实现了高增长，但这个高增长是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刺激出来的，具体表现是低利率高增长，最后以一场金融危机收场，这是低质量增长。 所以美国经济这段时期的历史是经济高质量增长非常好的案例，由新质生产力的增长是高质量增长，由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刺激出来的增长是低质量增长，会埋下金融危机的隐患，而在类似刺激中最终的确出现了一场系统性、全局性的金融经济危机。

苏剑： 所以如何扩大优质需求呢？就在于发展新质生产力，鼓励产品创新，给老百姓提供优质的新产品，这就是所谓的新供给创造新需求。新需求出来之后，你不能光让少数人用它，得把它普及才能拉动经济增长，所以在这个时候针对这些新产品就需要工艺创新，把它的生产成本降下来，从而让普通老百姓都买得起，于是工艺创新或者技术进步也就出现了，所以一边是产品创新，一边是工艺创新，产品创新的表现是新供给创造新需求，工艺创新的出现是新需求又引领了新供给，结果就导致整个经济能够实现经济质量的提升，同时实现经济量的合理扩张和质的有效提升。 换句话说，新质生产力导致经济的高质量增长，然后在新质生产力出现之后，尤其是新产品出现之后，工艺创新导致它的需求规模扩大，最终导致量的扩张，所以新质生产力的发展同时能够实现量的扩张和质的提升，这就是新质生产力的作用。

苏剑： 我们看到的是在新质生产力发展下，美国经济在那段实现了高质量增长。我们国家当前是要发展新质生产力，新质生产力和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之间存在一个互补或者替代的关系，也就是说我们尽量用新质生产力来扩大优质需求，扩大优质需求之后，如果这个优质需求足够拉动经济增长，实现创新就业，那就不需要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来刺激它。 而如果新质生产力发展太快，导致需求增长太快，这个时候可以用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来紧缩经济，防止通货膨胀，所以这就出现了一个新的政策是创新支持政策，用它来发展新质生产力，从而实现经济高质量增长。中国目前采取的政策组合，恰恰是这样的政策组合。 所以我们看到的是，一方面中国用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稳住经济大盘，另一方面通过发展新质生产力来扩大优质需求，从而保证经济高质量增长。 这就是我今天要分享的，不当之处请大家批评指正！

单冰洁： 谢谢您的精彩演讲。接下来，让我们有请粤开证券首席经济学家、研究院院长罗志恒。罗院长将围绕“十五五”时期如何提高居民消费率，带来他的最新观察。掌声有请！

罗志恒：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线上的朋友，大家下午好！很高兴有这个机会参加国是论坛，我们一起来探讨提振消费与中国式现代化的关系。大家认真学习了四中全会通过的“十五五”规划建议都知道，在经济社会发展目标里面，我们提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那就是要在“十五五”期间，居民消费率有着明显提高。扩大消费、扩大内需不是权宜之计，是战略之举。我今天想跟大家探讨一下在“十五五”期间到底该如何提高居民消费率，如何去实现这样一个经济社会发展的目标。 大家听到比较多的是提振消费。提高居民消费率与提振消费之间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首先提振消费是一个基本的前提，但是提高居民消费率可能比这个还要更加往前走一步，因为居民消费率是消费与GDP的比值，它不仅意味着我们要提振消费，而是提高消费的速度要高于经济发展的速度，这是第一个方面。

罗志恒： 提高居民消费率，对内可以实现更高水平的供需循环，对外我们可以改善地缘政治和经济的关系。具体而言，今天跟大家分享三个方面的问题：第一是我们国家的居民消费率以及消费率到底有着怎么样的特征，第二可以看看我们怎么去提高居民消费率，提高居民消费率的过程中还遇到哪些主要的挑战，第三基于这样的一些问题，我们去寻求一系列的实施路径和解决办法。 第一我想跟大家探讨的是，我们国家的居民消费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水平，当我们在探讨一个问题基本特征的时候，往往有三个维度去考虑，第一从横向的视角考虑，中国与其他国家有着什么样的区别，第二从纵向的维度，中国与过去的发展状态有什么样的差异和变化，第三是结构的维度，所以我想从横向、纵向和结构三个视角来看我们国家的居民消费率处于什么样的水平。

罗志恒： 第一从横向的视角来看，2024年我国居民消费率的比重是39.9%，在去年GDP居民消费占比是接近40%。为了可比，我要把中国和美国进行比较，所以我们选取2023年的数据，中国是39.6%，大数是40%，美国的大数是接近68%的水平。我们可以看到中国和美国的居民消费率比较，我们相差28个百分点。这里大家会问一个问题，这个比较要有同样的比较基准。于是就有人提出，比如说医疗，美国的医疗占比是比较高的，医疗又是一种痛苦的消费，所以你得把医疗剔除出去。紧接着又有人问，我们的住房自有率比较高，住房自有率里面的虚拟资金是没有全部统计到GDP里面去的，而美国是统计进去的，我们就把住房和医疗同时剔除之后，大概差了24个百分点。不管是什么样的统计方法，中美居民消费率大致差异在20个百分点以上的水平。也有人会问起，这是跟不同的发展阶段有比较大的关系。左边的图可以用中国和美国不同发展阶段的居民消费率来比较，我们也发现在不同时期的发展阶段，居民消费率也相对属于偏低的水平，这是我们跟美国比，大致差了28个百分点的水平。

罗志恒： 第二从纵向的维度。前面说是横向的中美比较，纵向维度中国跟自己比，可以看到居民消费率是39.9%，接近40%，但是如果说我们把1949年到现在75年的发展历史，我们可以发现绝大部分的年份，居民消费率是高于40%。这个问题就来了，我们居民消费率偏低要提高。2004年到现在居民消费率才是在40%以下，怎么去准确全面地看待居民消费率的指标，如果说你是简单追求居民消费率的提高，在过去的75年间，有50年的时间居民消费率是高于40%的，50年代到60年代居民消费率是高于60%以上，70年到80年代，居民消费率是在50%以上，到90年代到2004年居民消费率在40%以上，所以我们追求的居民消费率应当是一种更高水平、更高质量、更具幸福感的居民消费率的提高。而过去为什么居民消费率水平比现在还要高？我们要看到，居民消费率如果从一个纵向的时间维度来看，它可能更多的是一个敞开喇叭口的U型的走势，新中国成立初期，我们的生产能力是比较有限的，所以我们生产大量的产品出来之后，大部分是用于了消费，所以导致我们的消费率是比较高，到了1962年消费率还是高达70%以上，这是由于我们低水平的生产能力和发展阶段所决定的。

罗志恒： 于是改革开放以来我们要发展经济，要扩大投资，当我们的投资和债务不断拉动中国经济高速增长的时候，可以看到投资上去了，消费率自然而然就逐步开始有一些下降。总体上可以看到，中国消费是一个喇叭口敞开的U型曲线的走势，我们追求的居民消费率逐步提高，不是低水平的，是更高水平的、更高质量的。讲到这里我们就要看到，居民消费率的背后是一种发展理念，人是发展的目的，是最终的归宿，消费的最终目的是提高老百姓的生活水平和民生福利福祉，而绝不是手段，这也是以人为本以及贯彻以人为中心发展理念的核心体现。

罗志恒： 第三，从结构看，中国和美国差了28个百分点，剔除掉医疗和住房差了24个百分点，我们自己跟过去比较，在过去大部分的年份高于40%，从2010年以来随着我国经济发展模式逐步从投资驱动转向科技和消费驱动，以及劳动力资源禀赋发生了一些重大的变化，劳动人口变得越来越稀缺，于是劳动的收入分配在国民经济占比越来越提高，从2010年以来我们的居民消费率逐步提高。 第二个基本特征是结构的特点，我们跟美国去比较低，到底低在哪里？左边这个柱状图告诉我们，中国和美国的商品消费占GDP的比值大致相当，中国是21.5%，美国是21.4%，我们的28个百分点的差异主要体现在服务消费，像高端医疗、高端养老、文化旅游、家政服务等等还有大量的需求没有得到充分释放，没有得到更好满足。 我们再来看一看，中国自己服务消费到2024年占整个居民消费的比重已经达到了46.1%，自己与自己比是在稳步推进，如果说我们根据经济发展阶段来看，与国际上面的基本数据去比较，46.1%还是低于我们应该取得的发展状态和水平。服务消费还是偏低的，从这些数据可以看到，2021年我们的商品消费已经基本上恢复到趋势线以上，但是服务消费还是低于趋势线以下。

罗志恒： 第三个从结构维度来看。这个维度是什么呢？我们把消费的基本规律可以分成从生存型消费逐步转向为发展型消费和改善型消费。于是可以看到，我国跟美国相比，我们改善型消费占比相对而言是偏低的，中国居民消费在某种意义上倾向于去满足基础性消费的需求。这个数据我们是用2014-2019、2020-2023年之间数据的比较，从两个五年的平均可以看到，下降速度比较快的就是文化娱乐偏改善型的消费。 第四个分区域的视角，这些年我国房地产市场在不断调整，这也是国际发展的规律，房地产市场的调整尤其是一线城市调整的绝对金额偏大，这个时候对于一线城市的消费产生了一定影响，所以在当下我们可以看到一线城市的增速相对而言是偏低的。

罗志恒： 这是我想从三个大的维度给大家描绘出我国居民消费率的三个基本的特征。从横向的维度，中国跟美国相比差28个百分点；从纵向的维度，我们在2010年以来居民消费率持续的提高，但是我们也仍然低于2004年之前的水平，意味着我们的居民消费率提高要追求更高水平、更高质量和更高幸福指数感的消费提高。 紧接着看到了我们的现状，于是我们就要去分析到底还面临着什么样的挑战，在这样的挑战分析基础之上才能找到问题的答案，来提供很好的基础。

罗志恒： 第一就是居民消费能力还有待于进一步的提高。居民的消费能力直接取决于居民收入在国民收入分配中的比重，这就是大家经常提到的，我们要提高初次分配和再分配，让居民兜里有更多的钱，能有更多的能力进行消费。我们刚刚前面谈到服务业消费率的占比是偏低的，服务消费对于居民消费能力是高度敏感的，当你的资金是有限的，我优先保障的是衣食住行最基本的消费，这是生存型的消费，当我的钱逐步增加的时候，我才可能去考虑发展型的消费。这个图是我们可以看到不同消费的收入弹性，因此消费能力非常重要。但对目前而言，我们居民收入的占比相对偏低，尤其是其中的财产性收入是偏低的。 第二，消费的意愿与我们的社会保障制度的完善，也有比较大的关系。应该说这么多年以来，我们的社会保障水平在不断完善，但是与居民的期待比、与我们要实现的目标比，可能还有一定的差距。 第二体现在区域之间的差距比较大，财政补贴对于不同群体的差异目前有一定的差距，所以社会保障制度有待于进一步完善。

罗志恒： 第三制约居民消费率提高的就是流动人口的市民化程度还不够高，我们可以看到个人的消费和家庭消费是不一样的，如果你只是一个人在城市里打工，和你的老婆、孩子人都在城里面是不一样的，一个人的消费是比较有限的，家庭消费就有住房、家电家具，家庭消费就会有教育和医疗的需求。 第四是供给。在一定程度上，高端、高质量服务产品供给不够，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我们需求的释放，一方面我们国家养老的床位不够，另一方面还有一半养老床位是空置的，为什么？因为高质量的养老服务与老百姓的期待还有一定的差距。 第五是劳动者的工作时间相对偏长，这对于服务消费的释放也有比较大的制约。

罗志恒： 最后我们国家在“十五五”期间有可能会从哪些角度，用哪些方案来明显提高居民消费率。 第一，我们的提振消费不仅是居民的行为，它背后更多是与政府相关、与企业相关，是政府、企业和居民共同推进的结果，对于政府端，就是政府要尽可能的去营造促进老百姓去更好消费的环境，对于企业部门要更好去通过提供更高质量的商品服务释放老百姓的需求，对于居民我们有了这样的消费环境，自然就会提高消费能力和消费率。 对于政府部门而言，有两个方面，其一是我们可以改革财税制度，尤其是税收制度从生产地原则分享转到消费地原则分享，有利于激发地方政府从招商引资的导向，转移到更好去改善消费环境。其二是财政政策的实施方式，可以更多从过去重企业、重供给转向未来的重居民和重家庭，这样从政府部门就能够更好地去推动居民消费率的提高。

罗志恒： 第二提高居民的消费能力，就是要完善收入分配。现在大家谈的比较多，关键问题在于怎么去提高，这是我们这一代人需要研究的问题。第一是我们要稳住楼市股市，增加居民的财产性收入，尤其增加股市的分红，如果说你的股市稳住了，但是不分红，对于居民的财产性收入相对是比较有限的。其二是适当逐步提高劳动者的报酬，当然这是一个过程。第三改革和完善税制，对于个人所得税是不是可以推进以家庭为单位的征收，同时是不是可以逐步去完善对于财产征税，以更好调节居民收入和财富的均衡分配。第四对于中低收入群体，尤其是农民最低的粮食收购价格是不是可以适当的做一些提高。 第三怎么样去让居民敢消费，就是社会保障制度的完善，社会保障制度的完善也有两个方面的途径，其一是推动国资财政和社保的联动改革，一部分国资可以划转给财政，同时专项用于社会保障制度建设。

罗志恒： 第四当前城乡居民的养老保险更多是一种福利制度，而不是保险制度，保险制度是多缴多得，它更多接近一种福利制度，是不是有必要可以将城乡居民养老保险制度改革为全民最低养老金制度，由中央负担最低基础的标准，比如说500元左右，由地方政府根据经济财政发展水平以及当地的物价水平，来给予一定幅度的调整。这样对于居民拥有两块，一块是中央提供的全民最低养老金，再加上地方政府所提供的部分。 第五要优化服务和商品的供给。 第六要完善假期制度，是不是可以考虑在我国下半年增设一些新的假期，比如说重阳和七夕，这两个节日既跟传统文化相关，有一定强认知基础，同时与特定的人群以及特定的产业发展有密切的关系。而且在下半年增加这两个传统的假期，能够实现两个大的目标，第一就是在假期的时间如果增加，一方面对生产、供给端会有一些下降，同时对消费会有一些释放，于是会实现更加均衡的供需循环。第二个可以看到当假期增加的时候，中产以及更高收入的群体，有时间去旅游、去消费，同时为中低收入群体也创造了更多的就业岗位，所以我们在假期制度上面也可以做进一步的完善。

罗志恒： 时间关系，我今天简单的给大家汇报中国居民消费率基本的特点，以及可能面临基本的约束，以及可能的实施路径。今天我的汇报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单冰洁： 感谢罗院长。我们知道，罗院长和苏教授都参加过总理座谈会，为经济工作建言献策，对中国经济发展有深度洞察和独到见解。 当前，中国以新场景、新体验为特征的“新消费”在不断创造新需求。如，低空经济。现在，有请四川沃飞长空科技发展有限公司CEO兼首席科学家郭亮发表演讲，为我们分享他对低空经济如何引领新产业发展的观点。掌声欢迎！

郭亮： 今天非常荣幸有这样的机会来给大家分享一下，我对低空经济以及现在最核心的eVTOL技术的理解以及对未来的一些展望，接着刚才几位领导和专家的课题，实际上低空经济是非常典型新场景带来新需求的过程。 首先我们简单来看一下人类出行发展规律。最早我们是两条腿走路的时候，可能半小时的活动范围也就是两三公里的距离；我们有了四条腿的马车或者说畜力作为动力的时候，可能能够做到十来公里的活动范围；当汽车产生，最好的例子可能是米其林餐厅，我们用车轮来驱动自己的时候，比较舒适的活动范围从半小时变到二三十公里。

郭亮： 当然了，实际上低空经济并不是第一天诞生，可能在欧美直升机已经是非常广泛的应用，当然直升机有噪声、成本、安全性等一系列问题，但如果进入低空出行时代，我们的活动范围可能就到了一百来公里，可能一百公里远的地方离你时间上的距离只有半个小时，其实会改变很多经济活动的形式。 所以每当谈到低空经济的时候，不光只有飞机制造一个小小的行业，实际上至少是由三个万亿级市场构成的，也是经常讲低空经济一体三面的特征。当然我代表沃飞长空，比如我们是做航空器制造、供应链这部分工作，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既要有车，还要有路，所以监管和基础设施也是非常大的投资领域。最后要变成一项服务，比如就像汽车里面的曹操专车、Uber一样，实际在未来低空经济也会诞生服务运行单位，包括相应的金融工具。

郭亮： 当我们提到低空经济的时候，实际上它真正的产业内核是航空新能源革命，新能源这股改革浪潮已经走到了航空制造业当中，而且也不是今年或者说两年前在提低空经济的时候才开始，其实在十多年前，甚至在2009年已经有专门公司成立，就在瞄准新能源航空的大方向。 而其中最核心的一项技术今天可能会反复提到叫做eVTOL，其实就是电动垂直起降英文缩写。可能通俗讲大家有时候会称它为飞行汽车，因为它主要的作用是点对点航空通勤，像直升机，但使用纯电动的形式，更加低的成本，更安静，没有更多的噪音，同时也是一个更安全的技术。 这个技术实际上是在十多年前2014年的时候，美国航空航天学会就将eVTOL做了一个完整定义，作为一个纵向长期要发展的方向，而真正诞生或者真正产生大家对于eVTOL这项技术的畅想或者说未来的期许，其实是在2021年资本市场上就已经有非常好的反映。因为在那一年大概有五六家欧美公司连续进行IPO，筹集了相应的资金在大力发展，当然在欧美可能是叫做先进空中交通，而我们可能叫做低空经济，从这两个词命名上也可以看出我们跟西方发展低空经济的不同。

郭亮： 西方不叫低空经济，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发展直升机、发展通用航空的时候，实际上低空就有一定的经济规模。而对于我们国家来说，有点像通讯行业，可能大多数老百姓都没有使用过固定电话或者传真机的时候，第一个使用的是通讯工具可能就是手机，而我们站在新能源航空革命的浪潮前，在座大多数也许没有坐过直升机，也许人生第一次交通工具就是eVTOL，电动这样新一代的航空器。 当然了，我们国家在三年前开始聚焦低空经济，作为新质生产力来发展以后，包括两次政府工作报告再加上今年四中全会提到低空经济这个词，实际上我们有一种快速追赶和超越的趋势。全球比较领先的是三家公司，Joby、Archer，一个是由丰田进行产业投资的，一个是Stellantis投资的，另外我们沃飞长空背靠的是吉利这个大型跨国企业。 所以我们其实是吉利旗下整个低空经济独立的品牌。对于我们怎么来看这个产业，实际有一个很好玩的趋势，现在全球发展低空经济主要有三股势力在参与：汽车行业、航空业、互联网。 时间关系，这里不展开讲，只讲汽车跟eVTOL在供应链上有非常微妙的关系，我经常把它叫做二八分布规律。当这个产业足够成熟的时候，实际上整条供应链会发现80%的供应链跟新能源汽车其实是高度重合的，是同源的一个技术，包括三电系统、新材料、通讯、智能驾驶这些东西。但是有20%的供应链是航空特有的，我们把这一块称作关键少数，没有这些供应链可能没法把这个产品从0走到1，比如像螺旋桨系统、飞控系统、高度表、传感器，这些可能是传统汽车上用不到的，这就是解释的为什么走到今天在低空经济的主机制造领域只有中国和美国走的可能比较靠前，因为这两个国家有相对完整的航空产业链。

郭亮： 当然了，如果离开了80%的新能源汽车制造链，可能很难把它的成本，比如从现在西方可能三五百万美元降到大概100—150万美元，老百姓最后能买得起这项服务的区间，所以可能未来更关键的竞争在于，怎么充分利用好新能源汽车或者新能源整条产业链的溢出效应。 这就是我们讲的新能源航空三个比较突出的特点。第一个，是纯电动力或者是未来有增程式动力，现在已经逐步在成熟当中，它是可持续的，是一个相对噪声非常低的。因为大家可能知道，咱们去美国也好、欧洲也好，其实直升机随时都可见，但直升机为什么没有大规模商用？其实成本还真不是制约它的原因，因为在美国有很多人实际上可以使用直升机作为日常通勤工具，但是直升机的噪声太大了，直升机在300米低空飞行的时候，地面噪声水平大概是在70来分贝，人耳能非常清晰听到一个非常难听的噪声，这个就是直升机一直不能大规模进入城市交通领域的一个最重要的限制点，当然进入电动航空这个点就被解决掉了。 从经济上来讲，初期电动航空就能做到大概现在直升机三分之一到五分之一的票价水平，比较现在需要五千块钱坐一次直升机航线，未来一千块钱完全能够用电动航空来实现。当然也包括规模化，以我们为例，也许年产达到一千甚至两千以上交付量的时候，实际上我们的成本会大大降低，可能单机采购价会降到三分之一，甚至更低，这个时候可能能达到专车出行的两到三倍了，这是一个非常有性价比的出行形式，因为它的时间实际上是地面五倍以上的效率，一个小时汽车的旅途，如果你用eVTOL来做，大概也就是10分钟左右的时间，甚至更低，在一些比较特殊的交通环境下实现会更少。

郭亮： 低空经济对于我们国家来说，第一次把低空从完全自然属性的空间变成一个带有经济属性的经济活动空间，我个人认为这是非常有意义的一点，甚至我们还有后发优势，因为我们没有那么多传统直升机，没有那么多传统有人驾驶传统的航空器在低空运行，而我们可能第一代大规模装备或者大规模使用低空的航空器就是电动化、智能化、垂直起降新一代航空器，这一点蛮有意思。 这儿有简单的一个视频给大家看一下，现在这一代产品大概长什么样，实际上我们是比较典型的，全球比较领先的技术形式叫做倾转旋翼技术，大家经常看电影，以前在看《变形金刚》的时候美国那个飞机，类似于游动式的实现倾转旋翼的一种形式，这种电动式基本上顶级厂商都是采用倾转旋翼这样既高效又具有舒适性、安全性的布局。 这个飞机可以坐四到六个人，一个飞行机加五名乘客，巡航速度大概240公里左右，商业航程大概160公里左右，是全电池的方案，同时我们已经在布局下一代增程式动力，目前这样的能量密度下，大致飞100—200多公里的距离，当然未来随着各个电池电芯厂家，也在给我们提供全新的航空能源解决方案，这个航程其实还会进一步提升。

郭亮： 其实，一个全新的交通工具最重要的指标是安全，而电动航空可能区别于其他，最重要的特征也是它的可靠性非常高。 对于电动式，用了分布式推进技术以后，一个飞机上大概有8台左右电机，比如飞机上面有8台电机，每一个电机还是一个双绕组系统，相当于16套动力，这16套动力四五个故障同时发生概率已经非常低，在这样余度设计下，整个航空器的安全等级相对于传统直升机大大提升，其他包括像舒适性、经济性、使用便捷门槛，时间关系，今天不展开来讲。 当然这里面关乎到安全性最重要的是每个国家民航部门都会对新产品安全性进行审定，可能跟其他行业有点不一样，更接近于医药，一个创新的技术是否对公众安全，因为大多数老百姓就像不知道药理一样，是不知道航空一些基本原理，公众没有办法判断它是否是安全产品，这个时候民航局就需要站出来，代表公众对安全性进行审定，而在这一块我们一直走在国内领先地位，在去年底完成审定计划签署，实际上类似于进入临床试验最后的冲刺阶段。

郭亮： 而今年我们量产也已经下线，准备接受民航局审定试飞，希望在明年拿到适航证，能够正式商业化。 所以走到今天，沃飞长空花了五年时间，追了美国第一名公司十年左右的进度，可能在明年会跟美国公司进行良性竞争，看哪一个是第一个把eVTOL技术进行商用的公司，我觉得这是非常有意思的一点。而我觉得未来也是中国和美国会领导整个低空经济向前的新技术、新产品带来新需求的全球化发展。 这是我们去年6月份，中国第一家、全球第二家完成电动倾转旋翼，大重量、全尺寸，整个全飞行过程，从初步六七十度倾转，最后到完整的倾转过程。实际上这个竞争确实非常激烈，我们讲是全球第二家，实际上全球第三家Aviation公司跟我们是同一天，只是我们是北京时间，他们是美国时间，在小时上落后了我们而已。实际这个技术到今天为止，可能全球也只有三家公司完整掌握整个全倾转飞行过程的关键技术，这里面突破了接近60项核心关键技术，在这里面其实也非常感谢之前在举国体制上建立的完整航空供应链，大量去采购像中航工业、电科这样的公司完成了整个飞机的集成，这也是只有在中国能够干成的事情。

郭亮： 全机的乘机安全，这个飞机未来是要放在人口密集区，要跟老百姓生活在一起的一个航空器，就像汽车一样，它跟货车不一样，火车不能在周围有人活动，但是汽车需要有人在周围活动，跟直升机也就不一样。所以我们讲了360度乘机安全，整个所有动部件有可能对人产生伤害的部件，在停机状态下都在2米2以上，这个飞机跟直升机不一样，直升机尾桨部分是不让去的，或者说固定翼飞机有些桨的部分是比较危险的，所以这个飞机是全机对人员、对老人和小朋友是非常友好的一代解决方案。 另外一方面是噪声，直升机可能有七八十分贝的地面噪声，而同样当我们电动飞机在300米飞的时候，地面可接受噪声水平大概也就40—45分贝，是低于现在会场的平均噪声，因为国家对于工业城市噪声要求是55分贝，这个在工业城市里面你是听不到电动飞机，你可以看到，但是听不到电动飞机在天上飞行产生的噪声。包括舱内的噪声，因为直升机乘坐过的人可能有感觉，一般来说到103—105甚至更高分贝数的噪声，而这个飞机65—60分贝大概等于高铁在正常运行下，大家舱内不说话的噪声水平。 主要商业场景，如果说引领新的消费大概是这三个方面，商务出行，现在目前早期肯定是对时间更敏感这部分人的出行，低空文旅，以及我个人觉得非常重要的航空医疗。 低空出行，我们前段时间刚刚在成都踏勘了一条航线，那个地方打车已经算非常方便的地方，一个半小时左右，但是如果通过点对点eVTOL飞行，大概只需要12分钟，也就是说我能节约一个多小时，在SKP多吃一顿饭，多买一个包，实际上它的整个交通成本也就是几百块钱，这个是完全能够包含在消费场景里面去的。 同时未来很重要的场景，其实是机场到市区、机场到机场的接驳，成都就有这样的痛点，从双流到天府机场，我相信在北京大兴机场到首都机场之间也有这样穿行接驳的要求，而这样的穿行接驳，实际上可以跨域通行，可以从首都机场控制区直接飞入大型机场控制区，理论上如果我们未来把规则打通，这中间没有多余的程序，就会直接实现两个飞地之间的连通。

郭亮： 在文旅场景，上个月我们在四川省政府和媒体支持下做了一条熊猫航线的尝试，也比较有意思。我们大概有一个口号，一天时间能够看遍全世界一半以上的熊猫，因为在四川你要把四个地方熊猫看完了，50%的圈养熊猫，而且有IP的、好玩熊猫看完了，分别是成都的熊猫基地，都江堰熊猫谷附近以及雅安熊猫中心。实际上这就实现原先每一个点到点之间是不连续的，可能你需要花大概两三个小时才能走到，但是我每一站可能只需要20分钟、30分钟，就把你从一个基地里面都不用出门，再到另外一个基地，在这个周末，我们又踏勘一个新的航线，巴蜀文旅里面石窟文化旅游航线，因为以前石窟都是离散的，这几个场景之间大家不会产生时间和空间上的联系，但由于每一个站点之间，把以前几个小时通勤时间变成可能只有10分钟、5分钟，所有的景点串联在一起。 最后讲一下关于应急救援，大家可能不知道，中国跟美国在航空医疗救援直升机的人均数量上，中国连美国2%都不到，如果算上飞行小时数，可能连千分之二、千分之一都不到。这是非常残酷的数据，这就意味着很多病人不能及时得到转运和救治，而中国医疗资源分布又是非常典型不均的情况，中心城市拥有非常好的医疗条件，稍微出去可能200公里，医疗条件可能大幅降低，我希望这也是一个科技向善或者科技平权的过程，利用eVTOL、利用电动航空把所有医院能够连接起来，能够让病人得到转运，能够让医生得到高速通勤来达到医疗资源分布不均的问题。

郭亮： 然后我再补充一点，实际上通过直升机能不能实现？能实现，还是一个问题，噪声。未来可能在医疗救援领域直升机跟电动航空会有一定比例，直升机更擅长长途边远山区运输，而城际间或者对噪声更敏感的场景，可能就用电动飞机来进行航空医疗的转运，也希望我们国家早日构建起低空航空医疗的保障体系，这是对社会发展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最后汇报一下我们整体合作伙伴，基本上也是全国最顶级的供应商以及运营商，比如我们在四川与四川航空达成战略合作，希望大家下一次到四川成都能够体验到我们的eVTOL或者电动出行的应用，我们在明年夏天开始就可以进行商业化试点，希望在拿到适航证的那一刻，就开始启动全面的商业化过程。 谢谢大家！

单冰洁： 谢谢以上几位嘉宾的发言，他们分别从宏观政策、经济走势、产业结构和企业实践等不同维度，为我们勾勒出了一幅关于当前消费形势的立体图景。可以看到，随着经济运行整体保持稳中向好，促进消费的政策体系不断完善，居民需求持续呈现多样化、品质化的方向，我国消费市场正处于一个加快转型、蕴含机遇的关键阶段。 在这样一个转型期，消费不仅是一项经济指标，更体现着社会预期的变化和生产方式的调整。从绿色智能产品的普及，到服务消费占比的持续提升，从县域市场的潜能释放，到文化、健康等新型消费场景的快速成长，这都在说明中国超大规模市场正在形成一系列新的结构性特征。这些变化既对企业创新提出了更高要求，也为产业布局、区域发展带来了新的变化。

单冰洁： 与此同时，消费与投资、产业与就业、供给与需求之间的联动关系将会更加紧密，需求侧的变化正推动供给体系持续改善，供给端的升级又反过来培育新的需求。如何在这样一个多变量互动的格局中，更好释放内需潜力、增强增长动能，是今天论坛后半场希望与各位进一步探讨的重要方向。

单冰洁： 接下来，我们将进入圆桌讨论环节，本环节的主题是——“新消费·新产业·新动能”。参与讨论的嘉宾分别是：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市场流通研究室主任、研究员陈丽芬 商务部研究院流通与消费研究所副研究员姜照 平安产险个人非车及意健险部副总经理方兴 上海市美丽健康产业协会会长方凯雷 格力电器文化传媒中心主任郭言虎

单冰洁： 在这一环节，我将把话筒交给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副院长、吴玉章讲席教授刘晓光进行主持，让我们掌声欢迎几位。 下面，把时间交给刘院长。

刘晓光： 各位嘉宾，大家下午好！非常高兴在今天的论坛，与各位一起讨论“新消费·新产业·新动能”这个话题。这三个关键词，并不是简单的并列关系，而是一个彼此嵌套、相互作用的过程，新需求推动新供给，新供给孕育新产业，新产业又反过来塑造新的消费结构。而这一系列的互动，最终都转化为中国经济内生的增长动力。在这个意义上，消费不仅仅是一个短期的变量，更是惠及未来增长质量的关键环节。

刘晓光： 我觉得今天下午的论坛应该说非常契合中央高度关注的问题。今天在座的几位嘉宾既有长期研究消费问题的政策专家，也有来自制造业、医药健康、保险服务以及新消费领域的企业代表，希望能够通过今天的对话，讨论消费结构变化背后更深层的产业逻辑以及这些变化如何转化为可持续的发展动能。 下面就进入到今天的讨论环节，首先第一个问题我们想请问陈主任和姜研究员，因为今年以来随着外部环境的变化，尤其是外部冲击加大，做强国内大循环，提振消费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显得尤为重要。根据你们今年对于消费结构的观察，服务消费、绿色智能消费增长较快。您认为当前中国消费结构中出现了哪些值得关注的新变化？这些变化对产业调整和政策发力方向意味着什么？有请。

陈丽芬： 谢谢刘院长，就像院长所说，当前我们居民消费正处于一个转型升级的阶段，我们也能看到出现了一些新的变化，概括起来是三个“转”。 第一个“转”是以商品为主转向以商品和服务并重，到将来就是以服务为主结构的变化，这也是国际消费规律呈现出来的，因为随着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服务消费是属于收入弹性比较高的消费，所以它的占比会逐渐提高。我们从“十四五”的数据可以看出来，服务消费的增速是显著要快于商品消费，它的规模也在逐步的扩大，成为居民消费增量的主要来源。

陈丽芬： 第二个“转”是居民消费逐渐从量的满足转向质的升级的阶段，也就是说在基础消费领域，像温饱型的食品、传统的家电，与发达国家并没有差距，甚至有的是反超，现在逐渐转向像健康食品、绿色智能家电，体现现代生活方式的耐用消费品，还有发展型、享受型的服务消费上面。 第三个“转”是从单一转向多元化，我们知道中国有超大规模的市场，市场纵深非常广，不同的区域、年龄结构、收入群体消费分化的趋势是比较明显的，这是需求侧。从供给侧能看出数字技术的发展、平台经济的赋能，这些都能够很好提供差异化的供给来满足多元化的需求，所以这三个“转”是说当下中国居民消费结构比较明显的特征。

陈丽芬： 基于这些“转”，我们产业的发展和政策的聚焦也要随之转型，总而言之有三个方面的转型。 第一要重塑这种供需的关系，过去更多是要满足短缺，现在更加讲究优不优、好不好的问题，所以就像我们从满足短缺到适配，其实在有的消费领域是买不到，有的消费领域是卖不出去，所以其实不管是产业还是政策的方向都要解决供需错配的问题。 第二制度要有一个创新，因为服务消费不同于商品消费，它是一个非标准化的、异质性的，新的模式、新的动能、新的业态也不停地迭代出现，所以监管和标准要与时俱进，跟上服务消费占比逐步提高的变化，在保障服务质量的情况下要去构建新的市场监管体系，提高标准，放宽市场准入，去释放高标准多元化的服务消费需求。

陈丽芬： 第三增长动能的转换，消费不仅仅是规模扩张的问题，更在于以消费的升级来促进产业结构的升级，畅通国内国际大循环。基于这三个未来的产业和政策的方向，重点不仅仅在于规模的扩张，更重要的、更关键的是在于结构性精准的满足，就是我们要提高供需的适配。谢谢。

刘晓光： 谢谢陈主任精彩的分享，姜研究员您有什么观点？

姜照： 我非常赞同刚才陈主任分享的这些观点，我们知道在当前外部不确定性加大的背景下，内需，特别是消费，已经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重要力量，所以我们讲要坚持内需主导，大力提振消费。总体上看我们国家消费市场呈现平稳向好的发展态势，同时也有一些比较好的结构性转变。

姜照： 第一服务消费的占比在不断提升，从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来看，2024年我国服务零售额同比增长了6.2%，相较于商品零售额的增速高3个百分点，服务消费包含民生消费、养老消费、旅游消费、健康消费等诸多领域都呈现了比较好的发展态势，包括近年以来爆火的村BA、苏超、跟着赛事去旅行，这些都是服务消费发展向好的体现。 第二绿色智能消费更加普及，在国家推行消费品以旧换新的政策背景下，消费者愿意购买品质比较好，而且具有绿色低碳属性的，比如说像新能源汽车、绿色智能家电、智能手环等这样具有较好品质的消费品，居民消费也从有没有向好不好转变。 第三数字消费加快发展，我们知道随着数字技术和手段的推广应用，像直播电商、即时零售数字消费新业态、新模式快速发展，还有包括像AI问诊、远程教育等数字服务消费模式，也实现了较好的发展。

姜照： 第四城乡和区域的消费差距不断缩小，更加协同，我们看到近些年来乡村社零总额的增长都是要高于城镇的，同时三四线城市、县域的下沉市场，他们的消费增长有着非常亮眼的表现，所以我们说不同地域的消费差距也在逐渐缩小。 第五消费业态融合正在加速，我们可以注意到现在不同业态之间的边界逐渐模糊，有很多多元式、混合式的业态，比如说像书店+咖啡馆、超市+食堂业态的跨界融合也成为了消费增长的一大亮点。对于产业来说，我个人觉得产业的转型升级要适应消费者的需求，要实现供需适配性的提升，比如对于一些制造业企业，可以针对消费者个性化的需求开发一些消费领域的新品、优品、名品、精品，利用大数据来分析消费者的需求。比如说像服务业企业，可以推动商贸、文化、旅游、体育、健康等不同业态的融合发展，来提升服务消费的供给水平，更好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品质生活需求。

刘晓光： 谢谢姜研究员，刚才两位政策研究者既给我们对于经济消费的结构转型，尤其是服务消费占比提升以及转型升级给我们带来了希望，看到了非常亮眼的部分。同时对于决策、政策如何支持消费经济的发展也提出了建议。除此之外，大家能注意到，对我们的业界，包括如何发展服务消费，如何产业转型也提出了政策建议，所以下面我的问题就要来到方兴总这里了，因为您是作为服务消费企业的代表，随着消费结构的升级，服务消费、健康消费、保障型消费的比重在持续提升，站在服务消费的角度，您如何看待消费升级过程中，居民风险意识和保障需求的变化？保险产品和服务在其中能发挥怎样的支撑作用？您对刚才两位政策研究者提出的建议，对于企业层面有什么样的思考？有请。

方兴： 感谢主持人，提的这个问题特别的好，下面我分三个方面来讲。 首先明确一下，很多人不知道我们这个部门具体是干什么的，我管的这个部门具体是做健康险、出行类保险以及家财险，以上三方面我们现在在保的客户有1.07亿，一年报案量差不多是1500万，所以有很多的语料分析能够分析出来客户现在需求方向的转变，能够很清晰看到客户的需求在从纯风险类的需求变成向服务类保险需求的转变。我举个例子，大家能更好去体会到。之前承保车险这也是我们公司的业务范畴，承保车险要求这个公司提供较好的理赔服务，觉得就仅限于此了，现在是你在选车险公司承保的时候，更多想的是它能不能够给我提供一些额外的附加服务，比如像洗车优惠、加油优惠、充电优惠等等，所以从这个方向能够很清晰地体现出来，整个客户需求的变化，接下来从我们公司四个赛道逐一讲一下从数据方面发现了客户需求的一些痛点以及所做的方向。

方兴： 首先说健康赛道，现在有很多客户，比如业界俗称的带病体或者慢病人群，差不多有30%的客户，没有办法正常承保到健康险里面来。第二个问题，在现在DRG医保改革的范畴下，客户对用药以及治疗条件的需求是逐步在增高的。第三个问题，客户现在要求不只是健康险的理赔了，更多的是你还能够给我提供哪些额外的服务，比如像慢病的指导、居家康养的服务，这都是现在发生的变化。所以为此我们也打造出了标化百万医、慢病百万医以及专病，再加上场景化的服务，实现我们对客户需求的满足。从数据上来看非常明显，现在带有慢病的人群承保率已经从之前的30%多，增加到现在的80%多，实现了更好为群众服务的宗旨。另外一个方向专病乳腺癌复发险种的续保率现在已经超过90%，可以看到客户对这部分的需求还是非常认可的。

方兴： 第二出行。我们出行的产品非常丰富，从我们的客户数据可以看到，客户的需求还是有很多错配，比如像现在普遍出行旅游意外的产品，大部分只是包含出行途中产生的意外带来的医疗赔付，实际我们看到现在客户真正的需求是他如果在户外产生了这些意外的风险，你到底能不能把他带回来，到底能不能对他有效实施医疗的救援。第二是服务网络搭配的错配，我们现在看到服务网络肯定是内地搭建的相对来说比较丰富，但是我们会看到差不多有40%到50%客户的电话都是从西藏和新疆打进来的，客户反而在这些地区需要更好的服务。

方兴： 第三个方面我们现在发现整个场景的需求也更多的细化、碎片化，比如像之前景区只是提供标化的产品，现在发现爬山、潜水、跳伞、滑雪等等一系列，每一项都是带有很强的风险性。为此我们专项推出了爆款的产品，平安行的产品，今年我们也是进行了差不多33次紧急的救援，包括我们在国外的产品也是在今年伊以冲突的时候实施了对我国公民的救援。 再说一下宠物，宠物也是今年增长非常快的板块。今年宠物的方面，全国的消费量已经到达了差不多3000亿，同时我们看到在宠物医疗方面，之前的产品只是很普通的给宠物看病，但是可以看到，我们看到今年宠物大病的需求在明显升高，说一组数据，差不多有20%的宠物在生命周期里面会得大病，超过8岁的宠物差不多有30%的概率会得大病，我们看了一下宠物单次大病开销差不多是在超过1万元以上。针对此，我们也是推出了针对宠物大病，包含宠物治疗大病、疾病防御等等（的产品）。

方兴： 通过以上这几个方面，我们在产品方面、供给方面迎合客户需求的变化，去解释刚才主持人问我的问题。谢谢。

刘晓光： 谢谢方兴总的分享，刚才您提到的几个点，汽车、出行、健康、宠物，这几个需求我都有，我回头跟您了解一下您产品的服务。 下面我的问题来到方会长这里，方会长是新消费领域重要的实践者，从您的观察来看，当前新消费与传统产业之间，正在发生哪些值得关注的融合变化？哪些是真正有长期价值的趋势？

方凯雷： 刚刚方总分享的，我得赶紧给我家猫买大病险去了，20%很吓人。简单介绍一下，我们上海市美丽健康产业协会是有三千多家会员单位，包括我自己的企业都在里头，其实是在新兴新锐品牌的平台，我们聚焦在消费品，比如说新锐的化妆品、个人护理用品、口腔用品或者时尚消费品等等，刚刚主持人问我们在新的消费有哪些转变和特点，前面陈老师在讲三个“转”，在新消费品领域，我们作为新消费、新销售的实践者有三个“短”的特点。

方凯雷： 第一个“短”，我们非常明显的感知到，从2020年、2021年开始一直到最近，品牌、企业和消费者之间的传播距离变短了，传播效率非常快，原来我们出一个产品要很长的时间，调研、推出市场、产品开发、传播，投入市场之后再看反馈，再做个判断，现在以我自己的口腔品牌，我们现在在抖音视频号、快手上面都是第一的存在，我的感知、我的团队和消费者非常接近，就是一个新产品一上市，可能长则两周、短则一周，我们就知道说产品部门要不要发奖金，运营部门应不应该做奖励，因为离消费者太近了，我们直接To C到了消费者，这是很大的感触，这个对于行业来讲是一个非常好的信号，效率变高了，但是不像十年前我们做个央视的广告或者做一个明星代言人，就能卖货了。他要求也变高了，我们内部体系里面算了大概七八十个成功的参数，做到了才能很快实现拿到结果。

方凯雷： 第二个“短”，来自于用户的时间变短了，大家每个人都会刷抖音或者视频号，时间越来越碎片化的，这个时候如何获得用户的注意力，是每个从业者非常重要的点，因为他一会儿在看书，一会儿刷短剧，一会看某个产品，一会刷个直播间，在这个过程中如何获取他的注意力也是门学问。

方凯雷： 第三个“短”，物理距离变得短了，最近大家应该关注到淘宝闪购、美团、京东的外卖大战，我们作为消费品在整个行业当中的参与者，非常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个事情带来的变化，原来我们的用户分成近场和远场，原来远常在天猫、京东，在家里买了，两三天送达，现在用户变得不那么耐烦了，15分钟、30分钟就得送到，不管是外卖、咖啡，还是买牙膏、面膜、喷雾。我们发现在新的三个“短”的变化当中，非常容易成就中国优质的消费品牌，因为原来多少有一种大牌的权威论，在消费类这个领域当中，一个品牌不干个二十年、三十年甭想上牌桌，现在以即时零售物理距离变短为例，大家可能想象不到，以矿泉水、饮料为例，真正在即时零售拿到第一名的并不是众所周知的某某山泉、某某森林，而是名不见经传的某某乌龙茶，大家根本没有办法想象，或者另外给大家分享一下，大家知道油盐酱醋，酱油、油得大瓶装，但是在即时零售生态之下大家希望买到的是一百毫升的酱油，或者是烧晚饭，不希望五斤、十斤的买，更希望是一两二两的买，所以整个物理距离的变化，用户习惯上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的感知是这些变化之外，我们作为中国消费品的品牌，要实实在在的应对它，甚至要随着这个潮流要往前走，匹配上去，把效率做高，把用户服务好，才能达到服务到上帝，就是我们的消费者。大概就是这样。

刘晓光： 谢谢方会长的分享，从中可以看到现在的数字化、智能化新的消费业态正在改变我们的消费者和生产者之间的生产的关系和沟通的效率，我在想如果我们各行各业、各大产业都能够做到方会长说的三个“短”，我们供给和消费之间的循环联动可以进一步提高，我们的高质量发展也就非常有希望能够实现。感谢方会长。最后一个问题我想问到郭总这边，因为您是作为制造业企业，格力既直面终端消费者，也深度参与到整个产业链升级，尤其是在国际国内大循环双循环中，从您的角度看，消费变化正在如何反向推动制造业企业的技术创新和产品结构的调整？

郭言虎： 感谢刘院长。正如刘院长所说，格力可能大家了解的是它做空调、冰箱、洗衣机、生活电器、消费品类的一面，其实我们还有另外一个比较庞大的板块是工业品类，这个工业品类包括智能装备、芯片、模具、铸造以及所有工业制品，我们这个板块也是属于目前主要发展的板块。 今天主要分享我们在消费品板块的视角和发展，在消费品领域，目前发现消费者其实已经不再是以前仅仅是买了一个好质量的产品，而是更多需要个性化需求、个性化痛点，以及绿色化和智能化需求。但是对于我们来说，我们觉得第一点是需要做好产品，把产品的质量做好。

郭言虎： 董总也经常会说，质量关乎企业的生命和消费者的生命，所以我们内部坚持完美质量，我们在每一台空调出厂之前，在产线上要经过800多道质量检测，才足以支撑我们提出的十年免费报修，这个是我们对质量的承诺，也是希望消费者使用我们的产品能够一次购买，终身无忧，这是我们的消费场景。 对于满足消费者个性化以及实际痛点，我们说的研发迭代、技术迭代都是围绕消费者需求为导向，比如研发十年的分布式送风技术，是彻底改变空调送风结构的一项技术，也是行业独创，而且是国际领先的一项技术，这项技术彻底改变了空调的送风结构，实现了冷风从上面吹，沐浴式制冷，暖风是从底下吹，实现地毯式的制热，这样就能让以前经常会有一些空调病或者只吹人这个问题都能解决。

郭言虎： 同时，比如冰箱，我们的鲜花保鲜冰箱可以实现鲜花25天的鲜嫩如初，我们的热泵洗护机也能实现洗烘护一体，在家就能洗护高端的衣物，能够实现一台洗护机节省十年干洗费，这是我们针对消费者痛点研发的一些产品。刚才有专家也提到宠物经济包括一些养宠人群，其实今年推出了宠物净化器，其实在推出之前，我们觉得这个市场很小，后面其实发现养宠人的痛点对宠物净化器的需求是非常庞大的，不光是要吸毛，还要有逗宠，所以这些功能也是我们在洞察消费者需求的同时，来推出满足他们需求的一些产品。 第三，在绿色化方面，我们昨天晚上11点刚结束一场100小时的直播，这个直播是在中国的东极黑龙江抚远，在黑瞎子岛上，我们在一个冰面上建了两所房子，这两所小木屋仅靠我们的空调就能实现制暖，零下35度没有任何问题。董总也是到了现场和观众去见证这场100小时极寒挑战，我们的全能王空调、火凤凰热泵一体机，让整个小木屋里的同事包括我们请的一些嘉宾，都觉得东北还是挺热的。

郭言虎： 我们这项技术极寒取暖的空调技术，目前在全球包括北美、北欧、俄罗斯，都得到了广泛的应用。上个月加拿大能源局在推特上发了一个倡议，倡议他们自己的国民以采用热泵空调取暖的方式取代天然气，他们做了一项研究，每户家庭如果你用热泵空调取代天然气，每户家庭每个采暖季可以节省几百美金天然气的费用，同时更加舒适、更加静音。他举的例子就是格力的热泵空调，用的图片也是我们的产品，所以我们在节能和低碳的研发上是不遗余力的投入。包括磁悬浮离心机、永磁同步离心机应用于世界杯、奥运会全球超过几万项的超级工程，这个也是我们绿色产品的发展和代表。 在智能化方面，消费者其实需要的不是像以前简单的互联智能，它还更需要一些更加高能效的、更加精准判断的一些智能产品。因为我们工业板块有自己的芯片，所以我们围绕自己的芯片做了一个AI动态节能技术，这个技术使我们的空调装上之后它能够自适应，然后越用越省电，会根据你的使用环境、使用习惯、环境温度以及大数据分析，会让你的空调产品不断迭代，不断自学习、自适应，每台目前每年的能效提升超过25%，这个也是我们在利用AI、利用大模型、大数据的一个应用。 我们觉得目前消费者现在的感知是需求定义技术，场景定义产品，所以对于制造企业来说，需要从以前我有什么技术这个思维，转变成用户需要什么解决方案的思维，这样才能倒推实现高质量发展。 谢谢！

刘晓光： 谢谢郭总，刚才也分享了不断根据客户需求更新的新产品，你刚才提到很多，宠物净化器我非常有需求，我会后关注一下。 刚才问题三位企业代表也都给我们做了非常精彩的分享，我不知道有没有符合前面两位，陈主任和姜研究院政策研究者你们对于企业实践中的期待，结合您两位的研究，企业已经做了这么多，您认为下一阶段在扩大内需、培育消费增长动能方面的关键着力点在哪里？哪些领域可以率先形成新的增长点？以及政策上能给予哪些支持？包括给予消费者或者给予企业，有请陈主任。

陈丽芬： 刚才三位企业家给我很多启发。至于说着力点在哪儿，我们刚刚结束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其实已经非常鲜明指出了我们将来培育消费增长动力的着力点，主要是三个，第一，增收，通过增收来夯实消费能力的基础；第二，优质的商品和服务供给来满足和创造新的需求；第三，清理一些不合理的限制措施来释放消费潜力。 我们可以看到，其实现在扩大内需促消费或者说提振消费已经是从短期刺激转向长期战略，通过深化收入分配体制机制的改革，来释放长期增长潜力。 刚才企业界也讲了很多，我想这些也是代表着未来的增长领域。据我观察，如果按照联合国消费划分标准应该是有12类，我们国家初步调查分为八大类，如果按照需求、弹性和功能，进一步可以给它划分为三大类，生存型、发展型和享受型，生存型指的是满足日常生活需要，比如吃、穿、用、住，这些是生存型的。

陈丽芬： 刚才开篇的时候，其实我讲到生存型基础部分，我们已经满足了，未来增长点或者比较有潜力的领域，就像刚才企业家提到的，其实是在以品质升级和差异化供给这一方面，比如你能提供更好的、满足个性化需求的，像刚才提到宠物净化器，包括在极寒情况下的空调，其实都是一种差异化供给，包括品牌的培育，这些其实都是未来很好的消费增长点。 发展型主要是满足个人发展，比如教育、医疗，享受型是满足精神需求的，像文化、娱乐、体育这些领域。我们也注意到，“十五五”规划建议里面提到，到2035年人均国内生产总值是要达到中等发达国家的水平，这意味着其实是人民的生活品质和民生福祉要有历史性跨越。其实发展型和和享受型消费能够很好体现人民生活品质和民生福祉的这些消费领域。比如说优质的教育、医疗以及体现生活方式品质品牌化的耐用消费品，当然包括耐用、半耐用都需要属于消费品，这些将可以得到很好的发展，也是提升空间很大。

陈丽芬： 总而言之，我们消费未来的增长领域或者是动能，我们应该不仅仅局限在基础消费领域的规模扩张，而更多应该着眼于品质、健康、个人发展、体验这些升级型的消费需求满足和挖掘。相应的，不管是产业还是政策，应该是从满足基本生存到满足更美好生活需求的转型。

姜照： 非常赞同陈主任和刚才企业家们说的，关于扩大消费的着力点，我想简要从五个方面来回答。 第一，提升消费能力。消费是收入的函数，包括前段时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里面也提到，制定实施城乡居民增收计划。这包括我们要减少中低收入群体的税负，以及拓宽财产性收入的来源，来提高居民收入，以及增加更多的就业机会。 第二，优化消费供给。比如从商品角度，刚才有企业家提到，他们很重视品质和质量把控，在商品领域，我们要更多提高生产工艺和产品品质，推出更多精品来摆脱内卷式竞争，在服务领域，可以通过扩大服务业对外开放，引入一些优质外资消费的项目来优化供给。 第三，放宽消费限制。比如在汽车购买和使用方面，可能还存在一些不合理的限制，下一步我们要通过放宽限制来释放一些消费新的增量。

姜照： 第四，保障消费时间。之前罗志恒院长提到消费时间的重要性，我比较赞同。从经济学角度来看，除了劳动时间之外，闲暇时间也能够创造相应的经济贡献，因此建议要落实带薪休假制度，以及围绕中华传统节日可以放一些消费假，与促消费活动进行联动。 第五，优化消费环境，包括完善消费者维权机制，严厉打击假冒伪劣相关的行为等等。 关于未来消费有潜力的领域，我认为非常多，可以说中国消费市场是一片蓝海。比方说随着Z世代一些消费行为和理念产生了很大变化，更加注重体验式消费和悦己消费，比如刚才提到宠物消费，其实是可以给消费者带来愉悦感的悦己消费。比如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深入应用，人工智能可以推动产品创新。比如在家电消费领域，一些“人工智能+”的空调和服务也能够成为消费新蓝海。 谢谢！

刘晓光： 谢谢前面各位嘉宾的发言，其实大家能看到，今天我们的讨论从政策研究到企业实践，从消费端到供给侧，呈现出了一个完整的相互联动完美的场景。可以看到，我们的新消费不是简单的需求变动，而是正在通过产业调整、服务创新和企业转型转化为新的发展动能。 其实今天我来主持还有一个新的体会，来之前我是觉得我啥都不缺，消费已经非常满足，可是今天聊了之后，我发现我啥都缺，三位企业家的产品、服务都需要，所以看来不仅仅是要增收，增加闲暇时间，还要增加大家多搞活动，多做交流，我觉得我们的消费经济一定能够变得非常火热。 再次感谢各位嘉宾的真知灼见，由于时间关系，我们这半场只能到这里。 接下来把现场交给主持人单冰洁，谢谢各位！

单冰洁： 谢谢几位嘉宾的真知灼见，通过今天的交流，从不同角度深化了我们对消费变化和市场趋势的认识，也为观察经济运行、把握结构升级提供了新的视野。 在“十四五”收官和“十五五”谋篇之际，围绕消费培育内需、推动产业升级、促进高质量发展的任务更加迫切。相信随着相关政策举措的落地见效，消费潜力将进一步释放，为推动中国式现代化不断积蓄力量。

单冰洁： 再一次感谢各位嘉宾的精彩分享和积极参与，接下来，我们将进入本届年会的第三场主题论坛——“破浪与深耕：出海助力中国式现代化”。 在全球经济格局深刻调整的背景下，中国企业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规模与创新力走向世界，出海已经不仅仅是市场的延伸，更是企业战略的升级，是企业在全球舞台上寻找新增长、拓展新空间的重要路径，为了进一步探讨品牌出海的机遇与挑战，破浪与深耕：出海助力中国式现代化主题论坛即将开始，首先让我们通过一段短片共同走进论坛。

单冰洁： 欢迎您走进破浪与深耕：出海助力中国式现代化主题论坛，思想在交流中碰撞，答案在探索中生长，在这个充满变革与机遇的时代，唯有不断洞察、不断前行，才能在全球竞争中把握先机、照见未来，接下来让我们一起聆听来自行业领军者的深度观点与前沿思考，他们的实践经验、全球视野和战略判断将为出海这一重大命题提供宝贵启示。接下来我们将进入主旨演讲环节，首先让我们有请中国广告协会会长、国际广告协会全球副主席张国华为我们带来分享，有请。

张国华： 各位嘉宾，大家下午好！今天整个上半部分论坛绝大多数讲的都是消费，因为这个是非常对的，消费已经占到我们整个GDP的53%左右，而且还有进一步上升的趋势，即便如此，现在我们跟整个世界其他一些国家，特别是发达国家比较起来我们消费占整个经济的总量还不够高，所以拉动消费、促进消费、引导消费、增加收入，这是当前要解决的主要问题，这是没问题的。但是我们搞中国式现代化，外贸、出口、开放这个是必不可少的，在很长一段时间中国的经济是三驾马车，消费、投资、外贸，各占三分之一的天下，这些年我们的结构有了很大的变化，消费的比例发展很快，外贸的比例有所下降，但它仍然是我们中国经济发展的一套重要的马车。(蒋启明/摄)

张国华： 我刚才看了一个数据，到今年11月份外贸出口已经完成了去年全年的量，已经达到将近20万亿，这指的是货物，还不算服务。比去年同期增长了6.2%，对GDP的贡献率是1.7%，大家想今年的GDP很多专家预测保5应该差不多，如果1.7%GDP的贡献率，外贸不重视就很难保5，所以我觉得外贸这一块还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出海这一块尽管我们现在讲的不像以前力度那么大了、高度那么高了，但是仍然非常重要。

张国华： 我们的出海经历了这么几个阶段，贸易出海、资本出海、品牌出海、文化出海，我们今天要探讨的主要是贸易出海和品牌出海，其实这两个也能带出来资本出海和文化出海，大家知道中国的人民群众，我们的老百姓是非常勤劳和聪明的，改革开放40多年来，把民间巨大的能量释放了出来，所以国际上把中国叫作“世界加工厂”，我们不仅是加工厂，已经建立了当今全世界产业链最齐全、加工门类最齐全的一个国家，没有第二，我们过去说美国强、欧洲强，现在从全产业链、各个工业的领域来看，中国在这方面是最强的。所以我们生产了极大丰富的物资，这个物资不仅仅是供14亿中国人用的，很多还需要全球来消化，这就成为我们出海的一个重要的理由，也是一个重要的形势。另外中国这些年，从代工、两头在外，逐渐发展为产品的质量、产品设计的功能、产品的原材料、产品的售后服务，也在追赶国际的领先水平，有的甚至已经超过了国际的领先水平，这给我们中国的高质量发展带来了一个很好的提升，也为中国的现代化有了一个很好的表达。第三个我们这些年不论是官方的，还是民间的大贸小贸出口的各个渠道越来越多，外贸的形势也越来越喜人，在全世界对中国产品的认可认知也越来越高，这是目前的现状。

张国华： 在目前的贸易出口当中，由于我的工作关系，刚才介绍我是兼着国际广告协会全球的副主席，我们前不久在北京召开了第32届中国国际广告节和第34届亚洲广告大会，亚洲国家来了34个，我上个月到迪拜去参加了金砖国家的论坛，今年上半年还去了欧洲，走访了一些欧洲的品牌和欧洲大的广告咨询机构，所以这样对我们中国的品牌在国际上的情况是有所了解的，我们觉得中国现在出口遇到的一些问题有这么几个方面。

张国华： 第一是中国产品在国际的形象还需要进一步的提升，其实刚才我讲中国产品的质量、功能、外观、售后服务都已经很好了，有的可以说是达到国际先进水平了，特别是现在世界上很多高端产品的代工都是我们来做了，但是在国际消费者的眼里，我们仍然还是中低端的产品，中低端产品里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我们的溢价上不去，我们的利润不多，我们在国际上产品的品位不高，造成这个原因就是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的产品是以低价竞争来给世界推销的。所以在国际市场上，尽管我们现在产品的质量高了、品质也上去了，但是在很多的消费者眼里，还是档次没有提升，这些年是有提升，但是整个印象还是不高。

张国华： 第二我们对当地的文化还要进一步了解，外国的产品进入中国要本土化，同样的道理，我们中国的产品出口也要当地本土化，现在很多出口商、很多品牌方打国际市场的话术、打国际市场的理念、打国际市场的做法还用国内这一套思维，这个是不行的，小到从一个品牌的起名，你的品牌名字叫什么，我们到荷兰去，他说你们很多时候中国的品牌汉语译过来了，我们荷兰人念都念不出来，这个品牌的名字音都发不出来，这种情况下怎么能去买你的品牌，跟它的文化更相符，琅琅上口，品牌很响亮，这个很重要。 比如我们对当地的法律、历史等知之不多，所以在外面营销的时候踩了很多坑，被人家法律、当地的政策、很敏感的话题触碰了，结果导致你的品牌坍塌，中国也有这种现象，所以出海的本地化这个是非常重要的。

张国华： 第三建立生态，我这次去迪拜和沙特，他们讲现在中国的公司对海外出口越来越理解，越来越会做了，比如说在中国物流的配送太发达了，让老外羡慕的不得了，你别说到中东这些国家，到欧美发达国家，物流也跟我们差很多。所以现在出海的企业，不仅仅是把产品卖出去就完了，配合当地，配合物流公司建立仓储，不但有到达港口大的仓储的库，而且还有物流的分包点，还有解决最后一公里，如果这些问题你不解决的话，你的出海也是不能很流畅的，也是会中断的，所以这一点也是非常重要的。 我们到法国去咨询了很大的咨询公司汉威，它说中国出海在有一段时间踩的雷、掉的坑都非常之多，中国人有热情，也有干劲，但是在了解国外市场上、渠道商，在这些站点的建设上还是有问题的。这些年我每次出海都看几家成功的，比如说华为、海尔、比亚迪、大疆，这些在国外都已经成了一个热门的中国品牌、中国产品的标志，他们出海有非常好的经验，既有教训也有这些年成功的做法，所以我也建议像这样的题目他们来讲一讲是更有时效性，这是现在整个商品、贸易出口的现状。

张国华： 另外一个问题品牌出海，现在中国知名品牌在国际上还是不多的，前年我看一个品牌实验室的数据，世界500强中国已经有了一百五六十个，可能有一度都超过美国了，但是世界品牌100强我们个美国产的很多，美国占50多个，我们可能才十几个，所以品牌这一块还大大有提升的，这里面主要原因不是我们的原材料不好，不是我们的生产制造不好，不是我们的产品质量不好，不是我们设计的不美观、功能不好，也不是售后服务不好，这里面主要是我们对产品的定位，讲产品的故事、做产品的创意这些方面是比较差的，我也感到很遗憾，国际上所有的4A广告公司的标志，无一例外都来到了中国，但是中国的广告企业在国际上几乎没有声量，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广告讲什么？广告一个是讲营销，一个是讲品牌，广告是塑造品牌重要的工具，重要的推手，可是中国的广告公司在国际上声量很小，出海的广告公司非常之少，声音也非常之弱。所以这也是对我们中国强大的商品出海不配套、我们有一句话叫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个产品要想出海怎么开拓市场，怎么去打广告，怎么去塑造品牌，这个是应该走在前面的，但是我们在这个方面还是做的不够，所以我们的品牌在国外的知名度、美誉度还是不够高的，在国外怎么更好的讲好中国品牌故事还是有差距的，所以这一点也是我们品牌出海的一个急需提升的地方。

张国华： 怎么做我们也在探讨，不论是金砖论坛还是国际广告大会，还是每年的戛纳国际创意节，我们也在学习，当然这里面有很多问题，比如文化的问题、营销渠道问题，现在中国的产品销售85%以上的广告都投放在互联网上了，互联网上是高频的轰炸，互联网上是比较快、流量至上，对于创意、品牌的打造、怎么讲好品牌的故事显得不够，所以这些年包括国内对品牌的建设也是讲更快，讲转化、讲KOL、讲效果，对品牌重视也不够。这样我们在国际上每年创意的大奖、广告的大奖拿的和我们外贸的地位、中国广告业在国际上的地位是不相符的，所以品牌建设也是我们的缺项。

张国华： 品牌是高质量发展的诸多象征维度的各种因素之一，什么是高质量发展？肯定有很多评价的维度，品牌是之一，一个国家品牌越多，这个国家高质量发展水平越高，一个地区的品牌越多，一个高质量发展水平越高，一个企业的品牌越多，这个企业发展的质量就越高，所以我们在这方面还要努力，因为品牌有溢价能力，品牌有附加值，品牌有文化内涵，有通过品牌对一个国家的了解和认可度。我们认识美国、日本、德国很多都是从品牌开始的。 再往下就延伸出了文化，我们讲文化出海，不仅是文化产品，品牌里面也渗透着文化，这两年不论是《黑神话：悟空》，还是泡泡玛特，还是电影《哪吒》等等，这些出海大的贸易、文化产品的出海对于文化出海是一个很有力的推手。 总之，我们在强调拉动消费的同时，也要重视品牌和外贸的出海。我们探索出更好的方法，能使中国的产品不仅在量上始终保持第一，在质上要有更大的提升，在品牌上能得到全世界更多的认可。谢谢！

单冰洁： 感谢张会长的分享！ 接下来，有请全球化智库（CCG）创始人，国务院原参事 王辉耀分享。有请！

王辉耀： 谢谢主持人，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在座的各位参会朋友： 大家下午好！今天中新社主办的这场论坛“新格局·新动能”，非常及时，而且非常有含金量，我在这儿听了一下午，我觉得收获很大。 今天在出海这场专题里面，我想给大家分享，如何助力中国企业出海，实现中国式现代化，我想讲一讲中国企业出海一些新的趋势。 全球化智库是世界百强智库，同时也是唯一在中国获得联合国特别咨商地位智库类别的中国智库，所以我们对中国企业全球化实际上多年都在研究，我们前些年每年都在出版《中国企业全球化蓝皮书》，所以我觉得这个话题是非常关注的。 最近我也经常在国外跑，昨天刚从阿布扎比回来，就在一个星期之内去了两次中东，前段时间去了多哈论坛，在此期间我们在国内也举办了很多活动，所以对国际上的感知是有一些观察的。（蒋启明/摄）

王辉耀： 今天讲的是，我觉得中国可能迎来引领新一轮全球化机遇，如何参与绿色全球化，中国可能要引领绿色全球化，包括中国企业绿色全球化出海有什么样的方向，有什么样新的机会，同时最后简单介绍一下智库这些年为企业出海，包括智库出海做的一些探索。实际上我觉得中国会引领21世纪的绿色转型，这个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中国在这个方面有了绝对的竞争优势，这个我们都没有意识到，但确实在全球有巨大的影响，而且在全球市场有巨大收获。 比如我们要看全球化几百年发展历史，19世纪英国靠蒸汽机和纺织、铁路这些产业完成了工业革命，引领了19世纪的全球化，英国在这个里面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20世纪，美国是凭借电气化、半导体、硅谷这些互联网引领了20世纪的全球化，很明显看到有突出行业产业带领全球化。到了21世纪，中国迎来了绿色转型为核心的新的全球化时代，这一轮转型中，中国不仅具有最完整的产业链和市场规模，也在光伏、风能、电动汽车、储能等关键领域处在全球领先地位，成为全球绿色革命的核心力量，我觉得这么说不为过，中国在这方面已经取得巨大发展。

王辉耀： 中国引领21世纪绿色全球化趋势，我们可以通过一些数据来看，比如中国新增太阳能装机容量已经超过全球所有国家的总和。就像高铁占了全球70%，5G占全球60%，新能源方面我们超过了其他总共所有的国家，达到了1.6倍，持续推动全球清洁能源成本下降。比如2024年，太阳能电池板中国产品价格已经从2023年每瓦0.24美元下降到0.11美元，下降50%以上，一年的功夫，这个在很多国家来讲，最近我也去了非洲、巴西，他们大量地需要中国价廉物美的新能源产品来对付气候变化这个严峻的挑战。 我们在中国本身可再生能源已经超过化石能源，达到了50%以上，比如说我们新能源汽车也是在整个汽车产量超过50%，北京现在汽车保有量50%—60%都是新能源汽车，这也是为什么解释中国北京这些年雾霾减少、蓝天更多很重要的原因。这是所有人都需要的，比如现在印度只有不到1%的绿色能源，非常低，我觉得中国在这方面有巨大的机会，为全世界提供巨大的空间。

王辉耀： 包括中国在全球风力发电，排名前四、前五几乎都是来自中国，也占据了全球大部分的份额。“十四五”期间我们的可再生能源已经从40%提升到60%，在“十五五”我想可能会从60%提升到70%，甚至80%，这个趋势非常迅猛。 我前天在阿布扎比开会，大家在讨论，美国现在能源也大幅产出，中东石油对美国的重要性也在下降，中国现在是中东石油购买最大的国家，如果中国以后新进能源上来，对中东的依赖也会下降，所以中东现在也在找他们未来新的发展出路，也加大了和中国在新能源方面的合作。 比如我们在这些方面，中国光说电动车的充电桩，到今年五六月份已经达到1600万，现在可能达到1700万，美国才100万，所以我觉得这方面我们机会是巨大的，带领这个产业革命的浪潮。

王辉耀： 下面看一看中国企业绿色全球化出海新方向，现在中国全行业对外投资不断增加，外贸也在创新高，对“一带一路”投资也在增加，对所有的这些南方国家比例是增长非常快，所以能看得出来，这里面有大量新能源汽车、绿色产品，也是独占鳌头。 现在实际上按照我们的研究，我把全球化战略矩阵分了一个理论框架，实际上全球战略和本地响应，我们现在中国企业正在升级换代，比如从全球化战略到国际战略，从国际战略到全球战略、从多国战略到超全球战略，我们现在正在从全球战略要向超全球化战略发展。 比如国际战略是标准化产品，低成本输出，全球战略是统一标准、适用技术门槛高，多国本地化战略是满足不同市场差异，超全球化战略是综合全球、整合本地响应，灵活配备资源，这个是我觉得未来我们可能中国企业发展的新方向。 同时我们也能够看到，中国企业在矩阵模式中应用框架，从国际战略早期应用向全球战略转型，多国本地化战略尝试迈向超全球化的战略，所以这个方面我们的背景是全球市场对本土的响应需求增加，发展中市场需求在本地化市场产业附加值的提升，包括因地制宜，不光国内因地制宜，在国际上也要因地制宜来灵活应对各国法律法规需求和文化差异。

王辉耀： 当然在这个情况下，我们也增加了一些管理的成本和管理难度，但是机遇是最大的，全球化市场是巨大的。 我总结中国企业过去这些年走出去十个大的模式，是中国企业大概基本上在这些范畴之内，一个是现在APP出海非常迅猛，从TikTok到各方面的数字平台。 第二是绿色出海，一个是以光伏、风电、电池、电动车等绿色技术为核心出海，同时在全球布局，比如比亚迪在巴西建了一个新能源汽车厂，比亚迪还要去土耳其投资做新的厂，也包括很多，我看到未来其实在德国慕尼黑有一个非常先进的新的能源汽车制造。 第三是供应链配套模式，围绕海外龙头它走到哪儿我们走到哪儿，比如福耀是非常成功的，成为全球最大的汽车玻璃供应商，不仅在中国最大，在美国、欧洲都是最大，这是供应链配套，我觉得中国企业非常有优势。 第四是海外基础设施，这是我们传统优势，比如在国外海外承包工程、劳务合作，这个几十年前我在商务部国际经济合作司工作就在做这方面的合作。 当然还有园区模式，比如苏州工业园区的输出。还有本地化深耕，包括工厂，在海外建立研发中心。跟跨国企业联合出海，现在大量跨国企业到中国来，实际上当年他们进来都是合资进来，我们其实也可以合资出去，比如上汽和通用在印尼合作建厂，我也刚去了印尼，印尼也是巨大的市场，也是非常多的机会。

王辉耀： 多边企业倡议，比如全球门户计划、B3W Plan，还有印度到中东、欧洲各种国际化对接计划、欧亚之路等等，“一带一路”都可以把他们整合起来，包括世界银行、亚投行、金砖银行等等，这些开发银行也可以一起合作。 第九是三方市场合作模式，另外是发展援助合作模式，国际发展联合署这些年做的非常好，这个是我们总结新的出海方式。 绿色全球化正成为一个新的方向，所以我觉得我们要做这些规则，要做这些价值的引领，同时要推动气候变化更大的发展，我们平常也做很多这方面的活动研讨会，我提出一个概念，在八九十年代那会儿乡镇企业崛起，民营企业崛起，那会儿是“在中国，为中国”，2000年以后加入WTO，我们成了世界的工厂，我们是“在中国，为世界”，今天我们到了 “在世界，为世界”，从“在中国，为中国”到“在世界，为世界”，完全不一样，我们要到全球布局，到全球去发展，这个是越来越多中国企业开始，我们要有世界的眼光，这样的话也能够减少贸易摩擦，也能在当地配置你的价值链、上下游等等，同时还能减少和当地的矛盾，我觉得这个是未来中国企业要采取未来的战略。 我们全球化智库是世界百强智库，也在国内很多部委包括各种单位都在合作，2021年，我们发起了国际青年领袖项目。同时，我们大量的优势是开展全球交流与二轨外交，包括在疫情期间，我们是唯一的中国智库走了三大洲很多国家，这些年我们都保持这个频率，每年都是去一二十个国家，今年同样也是保持这个纪录，大量的国际会议。

王辉耀： 包括今年我们在联合国，大使邀请我参加了一场80个国家参与联合国特别会议，我作为唯一的中国专家应邀发言。 我们连续举办十多届品牌，全球与全球化年会、中国全球智库年会、中国企业全球化年会，我们都一直在保持合作。 我们现在国际合作是非常频繁，来访的外长、专家、代表团非常多，搭建了各种各样的平台。同时我们也很重视出版工作，大量的图书，一年有十几本图书，特别是英文图书，在网上好几百万下载，这个在中国智库里面创造了一个纪录。包括跟各方面专家和专业报告、蓝皮书，我们还做了上百个对话，和国际上大咖，也是我们在国际上影响力一个很好的佐证，一直在持续不断做这些方面的工作。 所以我想今天这个机会非常好，有机会来分享，也感谢中新社的邀请，期待未来能够更多地和大家合作。 谢谢大家！

单冰洁： 谢谢。接下来，有请货拉拉副总裁、CTO 张浩分享。掌声有请！

张浩： 大家下午好！ 感谢中新社的邀请，因为我的工作是负责公司的技术，所以今天可能我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从科技和技术如何辅助企业出海的角度，谈谈我们过去12年出海的一些经历和困难。 前面各位嘉宾已经提到了大的政策红利，我们从2013年开始出海到现在为止，已经整整12年，所以如果看我们的发展历程，大家看一下整个时间线，最早是从2013年成立于中国香港，2014年进入新加坡和中国内地，2016年进入了菲律宾，2017年进入了越南，2018年进入了马来西亚和印尼。基本上在成立的头六年，都是每年以一到两个国际化市场的节奏在扩展。 在整个东南亚我们觉得做得还挺好，觉得这个业务模式不仅在中国内地，也会在东南亚有很多的市场，我们就在想能不能试一试美洲？所以2019年我们进入了巴西和墨西哥这两个最大的国家。 2019年—2022年，因为疫情的影响，我们的扩展暂时有所放缓。2022年进入了孟加拉，经过了差不多九年的发展，我们觉得在发展中国家已经做得挺好，我们就在想，低毛利，但是低成本、高渗透的模式，在发达国家是否可行呢？在2024年进入了日本和土耳其，今年我们还登陆了阿联酋，现在正在做的是沙特、德国和美国，所以希望我们除了在这些发展中国家能够做的很成功之外，也希望我们现在正在尝试从日本到美国和德国的发展能够成功。（蒋启明/摄）

张浩： 当然，一会儿也会提到在GDPR合规方面的要求跟其他发展中国家是非常不一样的。从订单规模上讲，我们今天是即时物流行业里No.1，整个2024年全球订单是7.79亿订单，到2025年，我们预计超过10亿订单，地球上60亿人，每六个人就会下一笔我们的订单，在订单规模上讲我们是全球No.1。从体量上讲，我们今天已经扩展到了14个市场和400多个城市，我们全球有5个数据中心，APP语言有15种。 用户规模我们在全球月活每个月达到两千万用户，司机大概是两百万用户，所以这个规模非常大，对我们技术的挑战也是非常大的。技术挑战到底在哪里呢？ 首先是语言挑战，刚才提到一共15种语言，有的国家是一个语言，有的国家比如阿拉伯语在阿联酋和沙特都可以共用，这算是比较好的。但是好多国家有很多种语言，比如马来西亚约70%的人口是马来人，所以他们的语言是马来语，22%是华人，所以中文也是一个大的语言，剩下7%—8%是什么人呢？是马来西亚的印度裔，他们说的一种语言叫泰米尔语言，泰米尔之外，在马来西亚，英文也是一个主流语言。所以加起来我们要扩展到马来西亚，就需要支持四种语言，这对我们技术挑战非常大，不仅是语言本身翻译的问题，界面的展示、用户的习惯都是很不一样的。

张浩： 第二个挑战是地域和文化的挑战，我们的时区非常多，比如和巴西，基本上取决于不同季节，可能时间是12小时时差，我们这里的白天就已经是那天的晚上了。如果出现客服、系统还有一些需要紧急处理的问题，我们怎么去支持？在不同地方节假日还不一样，印度、巴西、墨西哥节假日不一样，各地商业文化和落地节奏也非常不一样。 接着是政策挑战，货币体系、税收政策是不一样，完全不可通用，在每个地方都得非常小心地去适配。 最后一个是合规性挑战，在今天大家对数据安全和隐私要求是非常高的，基本上不合规就无业务，所以一个错误都不能犯。

张浩： 这里面每个挑战都对技术产生了很大的要求，为什么呢？我们有一千多人的研发，如果15个市场，每个市场都均匀的去做的话，每个市场大概只有几十个人去支持，这是不可能长期持久下去的。 所以在过去12年里面，技术团队做了两件事情去支持业务的发展，从零开始达到世界第一的闭环订单量。 我们第一件事情是在很早就决定要用一套系统来支持全球发展，所以我们不管是APP，还是中后台的管理体系，我们都是一套系统，所以极大地降低了重复造轮子的机会。 第二个，我们很早，当然现在觉得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是我们是很早开始在亚马逊上用AI的能力去做日常所需要的。这里简单举三个例子，比如风控在南美洲，比如巴西，信用卡欺诈是非常大的问题，我们怎么去解决信用卡欺诈呢？用AI风控模型做了实时打分，对每一个订单交易的时候实时去估算它的风险，实时拦截，经过这个之后，我们在南美洲电信欺诈占比下降差不多90%。

张浩： 又比如说再做市场识别率，货拉拉有橙色的车贴，我们是怎么分析在一个市场的占有率呢？以前实际是需要派很多团队到线下，去各个市场拍这些车的占比，比如十辆车里面有一辆车有车贴，就粗略认为现在大概10%的市场率，我们会这样去算，但是这个东西是非常复杂的，全球差不多每个月拍几千个这样的视频，怎么去计算渗透率呢？我们用Lalakit的功能，通过图像识别，很准确计算出市场渗透率，这个对我们的业务决策是非常有帮助的。同时，我们有200万+的司机，我们需要对司机在上线做业务之前进行安全检测，所以人脸识别也是我们最早在全球推广。 又比如说很多文字识别，比如在新加坡每个司机在订单完成之后，会自动按照政府要求抽出一部分，记入他的社保公积金，这个司机的年龄、性别、应该出多少占比，是需要非常准确的计算，不然这个账户就会非常出错。我们用Textract这个能力，能够自动识别，文档里面的数据也能够准确提供到计算类型里面去，这个都是我们早期做的比较多的一些事情。 过去两年，生成式人工智能有很多的应用，我们也大量采用生成式人工智能在技术里面的应用场景，比如我们以前进入一个新的市场要翻译一个语言，整个150多套系统差不多要花好几个月的的时间，请十几个翻译，从头到尾每个字去翻译还有很多验证过程，现在通过大语言模型只要10分钟就能完成一套系统的翻译。

张浩： 我们每次发布都要对这么多语言APP进行回归测试，以前每次一发布差不多要五天时间来做测试，现在在UI方面，用大语言模型进行测试只需要5分钟就能完成。 又比如说进入一个新的市场，我们要做很多功能方面的测试，尤其是跟语言合规方面相关的，尤其花很多时间，现在比如刚进入德国，我们在做语言上的回归测试的时候，我们用了大语言模型，在三个月的时间里面发现2000多个UI相关的bug，这个是远远超过任何人类测试所能找到的bug的数量，所以用了这些功能以外，整个海外拓展效率提高60%。 接下来讲一下关于合规的问题，如果说在过去十年前，这个还不是一个特别大的问题的时候，到现在已经是非常必要的，没有合规就没有业务，尤其是我们已经进入日本、德国和美国，怎么去做这个事情呢？ 我们一开始就锚定了GDPR，欧洲的通用数据保护协议作为最高标准，这个是公认的地球上最复杂、最苛刻的合规要求，我们为什么选这个为目标？第一，我们希望有统一标准的杠杆效应，如果我们一开始以GDPR为标准的话，可以很快的适配到其他国家，比如加州的CCPA、巴西LGPD等等，我们一次构建、全球复用，可以极大地降低我们的业务成本。

张浩： 同时，也是市场准入的通行证，没有GDPR进不了德国，进不了这些高价值市场强制性门槛，是没有机会的，没有合规就没有业务，所以必须要做。 第三，是不是很多不需要做的时候就可以用它来做我们的用户信任资产，在全球数据泄露频发的时候，我们能做到GDPR满足它的要求，自动的就是我们最好的品牌宣传。 当然说得容易做起来难，GDPR不愧是全球最难的一个合规要求，下面是从用户同意与授权、数据收集与使用、安全存储与防护、用户权利响应和数据共享这五个条款，前三个大家应该都比较熟悉，但后面两个大家可能不是特别熟悉，什么叫用户权利响应？我不想用这个平台了，我想把我的数据删掉，你就得确保用户数据从头到尾每个服务器、每个系统都能删掉，做技术的人都知道是非常难的，因为一个系统要从头到尾的工作需要几十个、上百个系统，它的数据就会分散在每个地方，所以要实现是非常难的。 我们的解法是什么呢？在这五个要求之下有三个比较大的困难，第一个，这个数据本身是带流动的，每天都在开发新的业务，我们要如何从这么多动态增长的数据当中找到哪些是个人隐私的数据、谁在用、怎么保存，动态清零容易，但是如果动态控制增长是比较难的。 第二个，我们在系统设计的时候，如何不要打补丁，因为以后一旦要打补丁就得把这个锅揭开，一个个去补，每一个数据节点、每一个产品设计、每一个功能的授权都得从头做一遍，所以在设计之初，我们就要把数据保护和隐私加在一起，这个对我们设计要求是翻了几个数量级。

张浩： 当然最后很多用户他提出要看我的数据，希望把我的数据带走，希望把我的数据删掉，这不仅是要做到，而且还要实时响应，怎么样提供一个功能、一个门户，让它去提高需求。 所以我们的解决方案是自己打造一个非常大的系统叫先锋系统，差不多整整花了一年的时间做这个事情。这里面最重要的是三个功能，第一个是刚才讲到的数据安全隐私平台，在每天这么多数据的情况下，我们怎么去增量地抓住个人隐私数据，用AI的方式自动识别，通过机器学习模型动态行车数据的资产目录。 隐私策略可配置化，在不同的地方我们的数据管理、匿名化、存储、使用方法都可以通过配置来实现，而不像在每个市场不停重复在做。刚才提到的数据检索自动化处理中心也是我们在欧盟地区打造的，让用户能够对自己数据实现100%管控的平台，这个在其他国家是不需要的。 经过这个系统，现在已经从合规跟随可以做到设计的引领，很多人说欧洲现在AI和移动互联网为什么那么差？就是因为DGPR，因为一贯制之下，基本上数据资产为零了，所以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限制，但是没有合规也就没有业务，我们希望能够通过灵活的配置实现数据价值、隐私保护的双赢。 最后讲一下未来展望，全球数字货运在非常早的早期，中国货运渗透率大概是5%，全球就更少了，所以我们觉得未来还有很多渗透的机会。 在AGI的时代，从现在的降本增效、提高业务效率，到将来不管是无人驾驶+具身智能，对我们货运整个行业将是颠覆性的，我们将持续这方面的投入和关注。

张浩： 光技术不行，技术+合规才是双轮驱动长期稳定发展的机会，所以我们要强调，一定要做好本地化运营，要构建可信、安全的全球服务网络。 最后，我们不仅是要成为规则的执行者，我们也希望在行业里面能够成为规则的制定者，所以我们在每个地方都希望跟当地的政府、企业、科研机构合作，共同建造中国方案走向世界的最佳途径。 谢谢大家！

单冰洁： 谢谢您的精彩分享，接下来为您邀请到的是，对外经贸大学中国金融交易研究中心主任黄希韦带来她的分享，有请！

黄希韦： 各位同仁，今天非常荣幸能够有机会给大家分享我们近期的一些研究，为什么选择东盟这个比较具象的区域，因为我们谈及出海，当前我们是谈及一个多元化的、风险分散的、多元布局的高质量的开放，我们选择一个区域就能够把相关的问题和大家探讨的更加具象。 当前的贸易布局在哪里，我们如何从不确定性中去寻求确定性，企业出海，东盟其实是一个非常确定的领域，这是我今天想和大家去探讨的主要内容。 中国是连续16年作为东盟第一大贸易伙伴，而东盟已经连续5年作为中国第二重要的贸易伙伴，这就意味着东盟是我们一个不可以缺失的市场。（蒋启明/摄）

黄希韦： 同时我们看到，我们也进入了周边格局和世界变局深度联动的重要阶段，企业出海在泰国、马来西亚有不少的布局，包括企业会利用当地非常丰富的橡胶资源去进行轮胎的生产以及在全球的输出。 在贸易的过程中，在东盟进行生产一方面满足东盟自身国家的需求，另一方面要满足全球对我们的需要，其实美国和东盟、欧洲是离不开我们的，实际上有哪些国家能够像中国有这么强的制造能力，为什么我们叫制造大国，因为我们的门类非常齐全，所以我们下一步跟东盟合作，首先是利用好东盟的市场，东盟的自然资源以及用好两个不同的市场结构，去进行一个互补，共生、共呼吸，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生意、出海也会做得越来越稳。首先我们看出海是建立在一个世界格局，大的视野上来看问题，这直接决定了企业在出海的时候，战略制定是否审视了全球贸易格局，还是盲目地去跟从，因为我们在调研过程中发现有的企业出海是非常成功，它会有丰富的经验以及预判。

黄希韦： 让企业进行产能布局，明确地去引导企业要在优质的新质生产力的引导之下布局出海，布局产能，所以要用数字经济，特别在数字经济这个领域，我们前段时间去调研发现有一个企业做的是非常好，他在东南亚的国家，在泰国利用了他的橡胶资源做轮胎，我们去看的时候发现这个企业已经把数字经济、数字化的手段用到了极致，因为去他的车间看，橡胶材料从清洗到使用到整个模具，到形成一个轮胎，全产业链条机械化的操作，只有一个师傅在看着，所以你能够想到企业是如何进行产业升级的，这就是数字经济、数字化、AI、程序、大数据，如何提升商业模式，如何去提升创新、效率的。 所以“十五五”规划建议稿提出8个字，科技创新、产业升级，科技创新要和产业升级去牢固的结合起来，我们作为企业出海东盟，甚至出海全球，都要把当前的产业去做一个升级，这是未来的趋势，而且是势不可当的。落后的产能必然是被淘汰的，所以在新旧动能交替的时候，不光是对国内促消费来说，对于国内的企业如何增加新发展动能，去创造我们的需求，给国内的市场形成一个强大的消费市场，还是企业在全球布局也好，都需要用新的动能替代旧的动能，这是中国-东盟自贸3.0版给我们的启示，所以我们在读政策的时候，不仅仅是读政策本身，我们是看出来了一些前瞻的趋势，当一个企业家或者当决策制定者足够有前瞻性目光的时候，你的方向就是明确的，你的步子就是稳的，你的利润也是既定的。 以东南亚国家为例，下一步我们要不要把研发环节放在那里，要不要把相关的附加值比较高的环节放在那里，这都是我们需要思考的问题，当然这是非常难，会面临非常多的一些挑战。

黄希韦： 数字经济、绿色经济与产业链协同，产业链不是单独的去市场或者投资，我们需要从原材料、零部件到全产业链条上，深思熟虑去想到这个企业处于产业链的哪一端上，如何能够全产业链的去布局。 我们要充分利用当地政策和自贸协定，企业在出海东盟的时候，要在你的研发部门、战略部门多配备一些研究型的人才或者是咨询专家，因为要充分去把握当前的国际形势。这是东盟主要国家的GDP排名增长，出海会直接希望看到它的营商环境、投资环境、税收减免怎么样，这都是我们关心的细节。 为什么出海东盟是我们当前不论是国家顶层设计还是企业都要明确看到的，当前是我们的一个机会，也是我们的契机。 演讲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单冰洁： 再一次谢谢以上几位嘉宾的精彩分享。接下来我们将要进入到的是“中国企业出海领航品牌分享会”的环节。 2025年3月，中新经纬研究院联合国家广告研究院正式启动“中国品牌出海动态追踪”专项研究。下面就让我们通过一段短片，共同回顾这一研究从诞生到发展、从洞察到成果的全过程，感受中国品牌走向世界的时代脉动。

单冰洁： 基于这项扎实、持续的研究成果，今天我们非常荣幸地正式发布《2025中国品牌出海十大行业研究报告》。现在有请四位发布嘉宾，他们分别是： 中国广告协会会长、国际广告协会全球副主席张国华 中国新闻社副总编辑吴庆才 国家广告研究院副院长、中国传媒大学教授王昕 中新经纬负责人李爱明 让我们一同邀请他们登台。请几位嘉宾一同按下手印，正式开启中国品牌出海的新篇章！三二一，启动！ 我们也请摄像师留下这一珍贵瞬间，谢谢各位，仪式礼成，请回席落座。

单冰洁： 接下来，有请王昕教授留步，为我们深度解读《2025中国品牌出海十大行业研究报告》，有请王教授。

王昕： 谢谢各位专家，刚才聆听了各位专家的发言，对于我们做研究的时候也是受益匪浅，这个研究报告是我们今年跟中新经纬推出的，国家广告研究院和中国广告协会以及中新经纬共同进行的重要研究，同时它也是短片当中所介绍的AI+智库+媒体新的形式，这里边我们首先是要重新认识中国品牌出海在今天这样一个时代背景下有什么样新的变化，所以我们首先做了一个品牌出海如实记录者的工作，这是报告的第一个特点。 第二我们从研究的角度去思考，今天提到品牌出海展现出了哪些新的特征，因为之前我们提到品牌出海或者说中国企业的国际化，往往有四个特征或者四个问题是需要解决的，第一是要解决有产品无标准的问题，第二是要解决有规模无生态的问题，第三是要解决有产能无品牌的问题，最后要解决有认知无文化的问题。所以其实困扰中国品牌发展一直以来有大量值得我们关注的问题去进行思考，这些问题在今年我们对于这个主题的研究发生了哪些新的特征。（蒋启明/摄）

王昕： 第三我们对于中国品牌出海全方位的研究当中找到了一些具备特色的行业进行了深度分析。 最后对未来的发展进行了趋势的前瞻和建议的提出，这是整个报告的结构。 简单跟各位介绍一下每个板块的研究方向。 第一对于今年中国品牌整体出海研究概况当中，我们发现今年中国品牌出海可以用高质量出海的“新阶段”的主题词去进行界定，比如说在产品、制造、并购以及生态建设和文化引领方面，今年的中国品牌出海都有很多亮点，是跟之前的主题当中，中国企业的探索有非常大不同的，所以我们对它的整个界定是高质量出海的新阶段，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看很多的数据能够明显看出，我们从出口量、出口金额以及海外销售总收入等方面都有明显的增长，这些量上的数据说明在很多中国企业进行出海的探索和实践方面，不但取得了显性的成就，而且在很多内功方面以及出海实际的探索过程当中，有很多系统性的升级，这个是今年出海表现当中非常典型的，尤其是在重点行业领域，不仅有出海的曾经作为主力军的行业和产业板块，还有一些新兴的行业和产业板块，在今年中国品牌出海过程当中表现的都比较活跃，尤其是新消费品牌和文化内容、数字服务等品牌，它们成为了中国品牌出海新的增长带，今年的表现非常亮眼。

王昕： 同时我们也发现，在中国品牌出海的路径方面，今年是一个多样化路径探索不断拓展的重要年份，包括直连用户的路径以及渠道合作的路径、内容驱动的路径和授权合作路径，在今年品牌出海当中都有所展现。同时对于生态化出海模式的打造，我们研究表明在资源系统的配置和整体资源版图的设计当中，今年中国企业非常亮眼的表现，包括基础性的资源、团队组织性的资源、销售服务类的资源和传播市场的资源，形成了整合型的资源体系，这跟我们之前单兵作战、单点出海模式有了明显的变化，有了更加完整出海模式的思维和资源配置的体系，这是今年中国品牌出海非常重要的亮点。 在这个基础之上，我们也看到中国品牌出海展现出一些独特的特征，总的来说有七个方面。第一是出海的生态化探索今年是全面加深的年份，第二我们除了对产品的功能价值和实际价值之外，也强调品牌带来的文化价值，中国品牌成为了对于中国文化的一种软实力，非常好的传导的载体，通过品牌出海进行中国文化的对外输出，这个现象在今年的表现非常明显。第三科技消费之间的协同以及全产业链整合的拓展，以及对于目标国市场的深耕出现的中国品牌的本土化运营的深耕细作的表现，这样一些表现都带给了今年探讨品牌出海与以往不同，非常重要的一些特征。

王昕： 在这个基础之上，中国品牌在今年逐渐形成了多元协同的发展路径，包括生态全球化、文化价值输出、技术文化双轮驱动和全产业链整合，这样一些探索对于今天这个时代，我们在全球经济格局重塑和技术变革双重背景的交织下，对于中国品牌出海进行关键战略转型期的探索有非常大的帮助，这也是我们在报告当中重点提及的变化的内容。 我们也看到中国品牌在出海领域的探索，意味着中国品牌自我价值的蜕变和对于自我发展模式重新的界定，包括对于体验价值的强调、品质和审美表达的并重，也包括对于文化意涵和关系价值的重新打造，这些内容在我们的报告当中也是非常有价值的，应该去进行重点深入思考的价值点。

王昕： 在品牌出海过程当中它的价值表达已经逐渐从原来单一的表达模式走向多元化的表达模式，不仅有增长结构、增长驱动力，还有非常重要的像品牌价值、企业业务布局以及经营目标长期化的塑造，这些内容在今年品牌出海表现当中是一些非常重要的亮点，值得我们去进行持续的关注。在这背后我们看到的是品牌出海的全球经营逻辑正在发生变化，比如说技术驱动以及全产业链生态协同，以及品牌和文化价值的共同塑造，还有一个不得不强调的时代背景，就是数字化、智能化正在全面赋能今天多产业的发展，所以这些内容也会在未来深刻影响品牌出海和全球经营的逻辑，以及整个发展的趋势和脉络。 在这个报告当中我们对于代表性品牌出海的行业进行了分析，这里面重点要跟大家汇报一下行业遴选的标准，主要有四个方面，不是看它单个案例的抢眼程度或者是否破圈，是否有关注度，除了这个之外我们还有对于产业生态、建构以及文化价值传播、技术创新引领、新兴赛道开创和市场格局重塑，在这些领域当中某些行业重点的贡献，来决定我们是否把它选入十大行业的范围之内。

王昕： 比如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重点体现像新能源汽车行业的板块，作为建构体系重要的案例，这里对于它的研究是有侧重的、有维度的。包括对于智能家电以及人工智能、智能手机、医药类的行业以及文旅方面的板块和原创IP等不同的行业领域，我们对它的研究都有所侧重，关键是要把中国企业在四个维度当中的表现和出海过程当中值得去借鉴和思考总结的经验和新的模式要体现出来，同时要给更多的中国企业提供借鉴。 在这里我们对于未来发展的挑战和建议也有一些思考，比如说对于当前中国品牌进入深水区的时候，必然会面临的一些挑战，包括本土市场差异导致的增长瓶颈这样一些问题，我们也给出了相关的建议，同时还有刚才各位专家提到的，像跨境合规成本的上升，和合规体系的建构，以及对于平台、流量和数字资产的自我建构方面提出相关的建议，也包括对于中国品牌的领先优势如何在未来进行塑造、价值优势如何彰显，这些内容我们也给出了相关的建议。

王昕： 总的来说，就是希望中国品牌在未来的出海模式当中构建出更加完备的能力链，从制造链、到价值链、到能力链，实现三级飞跃，最终实现更好对于未来出海路径的探索和出海经验的传导，未来的2026年国家广告研究院和中新经纬研究院以及相关的合作机构也会持续关注这一课题，谢谢各位的关注和聆听，谢谢！

单冰洁： 谢谢王教授的深入解读！我们可以看出，它都呈现出了一个共同的趋势，——中国企业正在从“把产品带出去”，走向“把能力、把文化、把生态一起带出去”。 在此份报告中，最受瞩目的，莫过于“中国品牌出海十大行业典型案例”的揭晓——现在，就让我们共同见证这一激动人心的发布时刻！

单冰洁： 接下来，我们将通过一场高规格的圆桌论坛，聚焦本次大会的核心主题——“产业出海：机遇与挑战”。我们邀请了多位深耕全球化的行业领军者，共同探讨：在全球竞争日趋激烈的大背景下，中国企业如何在产业链出海、本地化运营、全球化治理等方面稳健前行？ 又如何在新技术、新市场、新模式中找到下一轮增长的确定性？ 下面，让我们把时间交给主持人——国家广告研究院副院长、中国传媒大学教授王昕，以及圆桌论坛的嘉宾——国联股份CNAUTO平台CEO张伟、携程集团副总裁秦静、神州泰岳董秘、首席品牌官张开彦、52TOYS国际事业部副总裁金勋，为我们开启精彩的对话。 有请五位上台！（蒋启明/摄）

王昕： 谢谢主持人，谢谢各位专家，今天这个机会特别难得，尤其是在探讨中国品牌出海的问题上，各位都特别有经验，我就开始第一轮问题。 第一个问题，聚焦对于出海定位的自我认知，随着中国非金融类对外投资连续增长，出海企业数量也在持续攀升，甚至有企业喊出“不出海就出局”的口号，这就意味着出海成为很多企业必选项，想各位企业家先从自己的产业出发谈一谈，在当前出海热潮下，对于企业来说，到底是机会多一点，还是挑战多一点？外面的海到底是红海还是蓝海？对于各位来说，最大的增长机会来自哪里？先有请张总。

张伟： 谢谢主持人。机遇和挑战一定是并存的，风险和收益也一定是对等的，红海和蓝海一定是有选择的。 我是来自国联股份的张伟，我们是做产业互联网平台，从2023年响应商务部号召——产业出海，所以我们有大量B2B企业会员，我们是垂类工业品的多多系电商平台，涂多多、卫多多、玻多多、纸多多。2023年开始，我们也依托自己的优势、资源禀赋和数据化供应链的开拓型和储备型禀赋，做了出海战略选择。 所以刚才主持人问到，对于适合我们来讲，我们还是选择大于努力，在垂类出海上，黄老师也讲到东盟的橡胶轮胎以及我们出口汽车，我们也有CNAUTO这个产业链，中国汽车装备，确实如果能选择对了，比方说“一带一路”，根据当地地缘政治，选对了团队事半功倍。反之，即便是蓝海，也有可能“凭运气找到，凭实力死掉”，数字柔性供应链是我们践行出海的正确打开方式。 谢谢主持人！

王昕： 谢谢张总，张总说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要以自己的定位、自己的资源、自己的业务特点去选择出海的机会。下面有请秦总。

秦静： 这个问题我相信台上嘉宾答案肯定都是一致的，既是机遇也是挑战。从机遇角度来说，旅游企业可能有三个稍微不太一样的点，算是我们的优势。 第一，旅游企业出海我们在当地额外建供应链成本非常低，我们可以对比外卖行业或者出行行业，总得在当地招募骑手、招募司机，总要在当地额外建立供应链。但是对于旅游企业来说，比如上架一个新加坡的酒店，这个酒店肯定是同时既可以服务中国客人，也可以在出海之后服务比如法国客人、俄罗斯客人等等，这个是我们的优势之一，我们在海外额外产品研发建供应链成本会比较低。 第二，在于我们的服务，其实除了旅游行业，我觉得中国所有的企业出海都会有服务上的优势，我们现在中国企业的服务能力，我觉得在全球范围内来讲，这两年发展非常快，还可以回想十几年前电商行业在学海外七天无理由退货，但是现在这些在我们国家肯定已经是基本操作了。

秦静： 比如，不管胖东来还是海底捞，都是服务上非常标杆的企业。从旅游行业来讲，大家可能日常总体验我们的服务不太有感知，但是在全球范围内，我们是唯一一家跟海外企业PK，我们也是唯一一家7×24小时提供全人工客服，且我们的人工客服是全球超过2万名，而且我们可以覆盖35种语言，这个在全球范围内携程都是独一份的。所以当这样的服务能力出海，让海外的客户体验中国企业的服务之后，用户的黏性一定是更高的。 第三，中国确实有着非常庞大的市场优势，所以当携程出海的时候，不管是中国普通民众的出国旅行，还是今天聊出海，很多中国企业出海之后，他们的商旅其实用的也是携程的系统，所以中国庞大的系统也是给了旅游企业出海一个非常坚实的底气和优势机遇。 从挑战角度来说，肯定也是并存的，比如我们在海外也会遇到各种政策上的压力，当地跨文化不同的culture shock上的一些压力等等，所以我们也会在当地做很多非常深入不同市场的调研。

王昕： 谢谢秦总，您说的有一个我特别有感触，今天的中国品牌、中国企业在服务引领方面，其实已经形成了某种程度的降维打击，尤其是在对比中国服务和国外服务的时候，真的有这种感觉，谢谢。下面邀请张总。

张开彦： 神州泰岳最近几年在出海方面做的也是非常不错的，核心业务是手游，我们今年到目前为止整个手游业务收入九成以后都是来自于海外，所以国内很多用户并不了解神州泰岳是做游戏的，绝大部分市场九成在海外，尤其是在美日韩。通过最近几年出海的体验来看，我觉得，说到游戏，游戏的出海可能一方面从属性上来说属于消费品，第二，属于服务消费，第三，属于数字贸易，这一块我们有自己的特点。

张开彦： 第一个特点，相比于实业产业来说，就像携程所说的，我们在产业链转移上难度比较小，比方我们的出海不需要去巴西、美国、墨西哥建厂。 第二个特点，强大的国内人力资源优势，最终形成我们公司产品里，这个是非常强的。 第三个特点，比方很多人问我们，你们最大的市场在美国，你们的游戏团队在哪儿？是不是在美国？或者在美国有很多办公室或者团队，其实没有，我们90%的业务团队都在北京。所以我们游戏公司的特点是不需要去海外驻扎，反而是反过来的，在我们团队里面有很多海外工作人员，比方美国、俄罗斯他们的人到北京来上班，我们是在另外一个层面实现了一种全球化。 说到挑战，第一，今天的出海不仅包括神州泰岳，也包括一大批像我们一样的中国出海的手游厂商，我们的竞争力核心是在产品力上，并没有完全提高到一个品牌的高度上。简单来讲，一个美国人玩我们的游戏，其实他并不知道这个游戏是谁生产的，甚至他不知道这个游戏是哪个国家、哪个公司生产的，只是通过广告的投放让他点击下载，并且因为产品力留了下来。

张开彦： 第二，我们游戏出海现在还是单兵作战的模式，没有形成体系化和产业链的优势，这一块后续我相信会有更好的改善。

王昕： 谢谢。我觉得您说的一个出海当中非常重要的战略，产品的大单品战略，有时候一个具备非常强产品力的产品创新，可以很好地带动品牌整个的发展和海外的拓展。最后邀请金总。

金勋： 大家好！我叫金勋，负责52TOYS国际业务。我想首先简单介绍一下我们公司，以便大家能够更加快速地理解我们这个行业。 52TOYS主要是以IP玩具为主要项目的公司，我们主要是以像授权类IP、自有类IP，以两大类IP作为主要核心驱动力，去把这个孵化成产品，大概类型有口动玩偶、静态玩偶、机甲模型，最近比较流行的毛绒周边产品，通过B2B分销模式，或者在用跨境电商线上或者是用在海外直营门店作为直接触达消费者的方法，可以覆盖到全球各地的业务板块。

金勋： 目前我们是已经覆盖全球大概30多个国家和地区，大概有两万多个渠道，整体下来公司简单介绍是这样。 刚才说到行业板块去看，我们跟传统行业稍微不一样的一个点，传统行业初期出去的时候，会跟本土存量的一些市场做竞争，不过其实像我们IP玩具行业是属于新型行业，所以我们面临的挑战更多是去开拓一些新的市场需求，怎么让更多的人去了解我们这个行业，怎么让更多的人去了解IP是什么、玩具是什么、结合起来是什么，其实更多挑战是在这里。

金勋： 据一些报告，当一个国家或地区人均GDP超过一万美金时，消费结构会从物质消费慢慢转变成精神类消费，如文化、娱乐，面对这一块的时候，年轻人来讲，可能会更敏感。所以我们在包容性和年轻人的占比比较多的像东南亚市场，消费力比较高的像北美或者是欧美这种市场是我们主力市场。 大概是这样，谢谢！

王昕： 谢谢，我们在研究过程中发现，对于中国品牌的国际传播，往往存在文化折扣和情感隔绝的问题，但是我觉得在潮玩这个领域，包括手游这个领域，其实正在很好解决这方面的问题，它的全球化跨文化的共鸣和共情变得特别重要，这是第一个问题，因为暖场，相对来说比较温和。 第二个问题，关于本土化的问题，刚才很多发言专家也都强调了，今天中国品牌出海已经进入到本土化运营的阶段，大家认为本土化最重要的核心因素在哪儿？因为有些人认为是组织能力、本地团队、管理体系或者是跨文化品牌表达，各位专家认为结合大家的行业，你们在做品牌本土化运营的时候，最大的难度和挑战在什么地方？是如何解决的？首先有请张总。

张伟： 每一个行业不一样，可能我的思维里面，我们是比较传统的工业，能源化工、汽车装备、农品、冷链，有一个共同点，工艺品在海外，最重要的是安全和风控。

张伟： 旅游、游戏、服务，相对来说特别先进。我们就特别传统，像轮胎汽车到了海外，空口无凭，因为我们都踩过坑，我们现在从战略布局一定是风控第一，一定在海外中心运营放在首位，一定是垂类行业海外仓，To C可能会租一个地方就叫海外仓，实际上真正海外仓是全程、全球可视化的，线上能追溯与合规的可以，包括但不限于由国资中外运、山东港口、中建材等国资仓库，就挂着我们的国旗能够控货，然后我们才敢去放手做线上和线下的推广与交付，否则就都是纸上谈兵或者说风险全在我这儿，我宁愿把货物控在国境之内，这是我这个行业最重要的。

秦静： 提到OTA产业本土化，可能很多人不理解，觉得你就是一个平台企业，把你上面那些产品从中文翻译成英文、俄文、法文，就好了。实际上很多比较先进的OTA，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不同区域、不同市场翻译成对应的语种就好。 但是我们在十几年前做出海的时候，最开始也是这样的，后来在很多地区都遇到了很大的阻力。所以从十年前开始，我们就在各个不同市场去做当地用户的调研。

秦静： 给大家举个例子，比如在穆斯林国家，他们的特殊需求在于比如机票产品，他们会看我这张机票可以同时带几个孩子，比如中国航司一个成人票只能带两个孩子一起坐飞机，但是对于穆斯林国家来讲，一个妈妈自己有四五个孩子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所以他在筛选机票的时候，他一定会筛选那些可以同时带四五个孩子的航司来乘坐，是非常差异化的需求。 再比如他们在选酒店的时候也是，一定会看这家酒店的餐厅是不是清真餐厅。再比如说日本市场，大家有可能能够想象，他们在选酒店的时候一定会看的一个标签是智能马桶，可能中国人觉得无所谓，无所谓你这个马桶有什么功能，但是日本客人在选酒店的时候，不管他是选新加坡酒店还是选韩国的酒店，一定会筛一个标签，这个标签使用率达到90%，这家酒店是否提供智能马桶。 所以当其他OTA企业没有提供差异化的市场、产品和标签的时候，我们做到了，所以才能导致我们这些年在海外每年的增长率都是三位数以上，这个就是我们做不做本土化和其他不做本土化最大的差别。

王昕： 这真是精耕细作，谢谢。下面有请张总。

张开彦： 从我们公司的发展来看，非常重要的一点是战略定位，所谓的战略定位我举游戏的例子，比如说虽然都是手游，北美玩家的游戏偏好和中东专家的游戏偏好和中文区的游戏偏好，一定有重合的点，但是差异是非常大的。

张开彦： 所以讲到游戏出海，还要解决第一个问题就是到底要去哪片海，像我们公司最大的特点就是定位非常清晰，我们今天所有的游戏最基本的偏好都是针对最重要的北美市场去设计的，当然在全球150个国家都有我们的玩家，最重要一点就是出海定位到底哪块区域是我的核心区域，核心产品或者核心的单品一定要围绕这个区域用户的需求去打造，当然会有一些产品，比如我在国内做得很好，在全球卖得都很好，那是最好的，但是我觉得很多时候我们要面临次优的选择，就是我要以哪块区域作为我最核心的突破口去做。

王昕： 有请金总。

金勋： 我觉得不管是产品出海，技术出海，还是品牌出海，归根结底还是人在做。特别是像我们这种文化类的年轻的公司，我们一直在想的是怎么能够本土化，让本土的同僚们能够理解我们公司品牌想表达的品牌的理念、产品的理念、IP的理念，怎么让他们去做。在这个过程当中，实际的经验也会碰上很多文化上的冲突，不过这个文化上的冲突我们自己也分析过，分析后发现，文化上的冲突并不是所谓的宗教或者是语言部分，而是工作的习惯或者说沟通的方式，大部分是出现在这两个板块上面。

金勋： 所以怎么能够让他们充分地去表达我们这个理念的时候，可能归根结底还是在基于我们有没有一个很好的企业文化，作为一个底蕴，能够尊重当地的文化、当地的工作习惯、当地的沟通方式，能够让他们在比较包容的企业文化里面去发挥他们的作用，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点。像年轻人比较多的公司里面，很多东西不是管出来的，是大家一起拼出来的，最重要的是包容的企业文化是基础。

王昕： 尤其是文化认同，从内往外形成的，最后一个环节邀请各位专家用一句简短的总结给我们说一说，因为明年是“十五五”的第一年，在未来五年的时间，出海或者在海外拓展整体的目标是什么？简单描述一下就可以。

张伟： “十五五”开年，国联股份还是坚守产业互联网、工业数据化、产业带跨境出海的初心，来去布“1750战略”，线上是一个平台，在北京做智慧的。海外布7个海外中心，沿着“一带一路”，中东、中亚、东南亚、南美、非洲、欧洲和远东。布50个垂类的海外仓，去做产业的数字供应链的生态运营，这是我们五年的规划。

张开彦： 我们希望能够为全球的玩家提供更多的精品游戏。

金勋： 52TOYS从今年开始的模式是从To B转To C，开始直接触达消费者，明年我们也是会全球范围内更多的、更广的去做一些品牌或者是更多的拓展，因为我们做的是情感类的，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人专属的记忆，我希望52TOYS可以通过能够传递我们的美好或者是传递一些快乐，能够让全球的人在这个时代内能够通过52TOYS这个品牌留下他的记忆的符号，这个是我们的期待。

王昕： 非常好，我们今天探讨了品牌出海的方方面面，有产品、有文化、有供应链、有模式，但这里头还会回归到我们说的营销学最本质的课题，就是我们永远不能创造需要，但我们可以无限创造满足需要的方式，所以我觉得今天在座的这几位企业家都是在用行动践行中国品牌在出海过程当中如何不断创新，满足全球各类消费者需要的方式。谢谢大家！下面把话筒交还给主持人。

单冰洁： 谢谢几位嘉宾的真知灼见，通过刚才的圆桌讨论，我们能够更加清晰地看到无论行业属性如何不同，中国企业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在世界的舞台上用更成熟的体系、更开放的心态、更持久的价值，讲好属于自己的全球化故事，也再次感谢各位嘉宾！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伴随刚才圆桌论坛的结束，国是论坛2025年会也迎来了尾声。在此，我谨代表主办方中国新闻社，向所有的参会嘉宾、与会代表、合作媒体以及幕后的工作人员，致以最诚挚的感谢！ 国是论坛2025年会到此圆满结束，谢谢各位！

本场直播到此结束，感谢关注，再见！